【試閱】B078-復仇情人 凌豹姿.著

書名:復仇情人
系列:愛神愛作怪之七
出版日期:2009/3/2
ISBN:978-986-6636-46-2

第一章
  鈴鈴鈴──
  手機鈴響時,所有在會議室裡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瞬間會議室裡的空氣比冷氣的氣溫還要低。
  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坐在會議室椅子上的人都無辜的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那一個不知死活的白癡,帶手機進來謝應隆主持的會議。輕點的處罰,不是隔日降級,就是調往位在偏僻地區的分公司,坐在孤島上無聊至極的看著大海的波浪。
  謝應隆最恨的就是有人打斷他的會議。
  他的脾氣剛硬,為人不苟言笑。他給的薪水最高,相對地要求也是最不合理、最嚴格的。
  可是進來他的公司仍是一流大學生的夢想,他上過無數商業雜誌的封面,是亞洲最炙手可熱的單身漢,是全世界財富排得進前一百名的大富豪,更是全世界的人都希望用一生就可以換來他現在的致富傳奇。
  鈴──
  手機鈴聲還不斷響著,除此之外,會議室裡一點雜音也沒有。謝應隆冷得像冰塊的目光掃過所有的人,這些人立刻就覺得像在大雪天裡被冰雹砸中,不但冷,而且痛得椎心刺骨。
  終於坐在謝應隆旁邊的人,冷汗涔涔的低聲說出很明顯的事實,因為手機的聲音是從謝應隆身上傳來的。
  「總裁,好像……好像是你身上發出來的聲音。」
  「什麼?」
  他低沉的聲音就像獵豹一樣的低沉兇狠,那人額頭的冷汗滑下,開始覺得自己幹麼多嘴,這根本不關他的事,他根本是自找死路,恐怕明天最偏遠地區的缺就是他的了。
  董事長,也是謝應隆的好友白永誠,咧開嘴巴笑道:「是你身上的手機在響,應隆。」
  謝應隆露出一臉不可能的表情說:「我身上不帶手機的。」他才剛說完這一句話,忽然臉色一變,想起了身上的確有手機的事。「我忘了,最近有人買了新手機給我。」
  憑他的身價,他想要買多少支手機,就有多少支手機,別人會買給他,而他會接受,本身就是一陣奇事,但是當大家看到他從襯衫的口袋拿出手機時,有人咳了幾聲,想要掩飾笑意。
  有的人乾脆低下頭去,強烈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笑出不合宜的聲音,也有人苦皺著一張臉,以免哈哈大笑,惹惱了謝應隆。
  他手中的手機非常可愛,外殼是當今最紅的卡通主角,而且還全用粉紅色裝飾,上面還點綴了許多粉紅心型的假鑽水晶,看起來就是超Q版的可愛類型,只有小女生才會喜歡的那種。這種手機,連高中女生可能都會嫌俗氣跟幼稚而不屑一顧。
  但那又小又可愛的手機在他大手裡,就像小玩具一樣。他鄭重的拿了起來,然後眉頭皺緊,顯然電話那頭陳述的事情讓他不太高興。
  「什麼?發燒?他不吃藥?嗯,我馬上回去,妳先安撫他一下。」
  把手機關掉,然後放進口袋裡,就像他根本就沒察覺到那支手機在他這種事業有成、貴氣逼人的男人身上有多詭異。
  「繼續開會,我會儘快趕回來。」
  白永誠眨了眨眼睛,其餘的人也都張大了嘴巴。開會絕不遲到,在會議裡沒把下屬逼得講不出話是絕對不會結束會議的強悍男人,先是拿出超可愛的小手機,接聽之後,立刻離開會議室,此舉當然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總裁有私生女嗎?」
  有人問出最有可能的疑問,那簡直就像幼稚小女生才會用的手機,落在總裁的手裡,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可能性。
  「沒……沒聽說過。」
  「不可能吧,以總裁的年紀,除非他十幾歲就跟人亂搞……」謝應隆年少得志,現在才二十五歲而已。
  「還是小女朋友?」
  有人小聲的講出來,誰都知道有的有錢人怪癖一堆,說不定他喜歡的就是那種非常幼齒的小女生。
  「我以為總裁不喜歡女人,他的名字從來沒有跟任何桃色新聞沾上邊。」
  「那……那到底是什麼?」
  眾人問了心裡最疑問的一件事,但是沒有人能夠回答,就連謝應隆的好朋友白永誠,也無法得知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他不禁展露興味的微笑,能讓謝應隆這種天塌下來臉色都不會變的無聊男人,打破他會議沒結束前絕不會離開的慣例,而且還對他保密到家,他真的很有興趣想要看看對方是誰。

   ***          ***
  司機一路送他到別墅,他關上了車門,幫傭的陳媽肥大的身軀立刻就出門迎接,還臉上一直抹汗,緊張道:  「他說不看醫生,因為怕打針,但是又一直高燒不退……」
  「先叫醫生開藥給他吃,他身體弱……」
  還沒說完,臉白得像雪一樣的男孩,穿著也像雪一樣白的衣物出現,若不是他有移動,你會以為他是雪國來的精靈,可惜面無表情,就好像這世界上任何事都無法激起他心裡的波動。
  但是他那張魅惑人的雪白臉龐,比世界上任何絕色美女都還要美豔一百倍以上。他只是個十餘歲的少年,卻已經會讓見到他的人震憾於他的美,甚至折服於他的美。
  而他臉上的面無表情,在看到謝應隆的瞬間,變化起多種表情。
  有驚訝、快樂、喜悅,但最多的表情叫狂喜!
  他奔跑起來,衝入謝應隆的懷裡,甜甜的聲音就像三歲小孩向父親撒嬌一樣的甜美可人,雪白的臉孔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好像謝應隆才能讓他空白冰冷的軀體有血有肉,甚至是有了溫熱的血液在體內流竄,否則他體內血液流動的只不過是冰雪而已。
  「隆哥哥,你回來了。」
  謝應隆兩手抱住他之後,就感覺到懷抱裡的高熱,他聲音有點嚴厲。「你又發燒了?」
  「沒有。」
  舞虹仰起頭來看他,一邊急促的呼吸,高燒的病毒正在他體內肆虐,但他不願認輸,如果發燒,那他兩天後就不能跟謝應隆出去國外,這是他這半年來最期待的一件事情,如果不能跟謝應隆出去,那他這半年的期待就會全部落空。
  「身子這麼燙還說沒有?會不會怕冷?」
  「沒有,沒有,我就說我沒有發燒了。」舞虹低叫,他生氣的漲紅臉龐,「我沒有發燒,我身體很好。」
  謝應隆板著臉,吩咐身邊的女傭,「馬上叫醫生過來,該打針就打針,該吃藥就吃藥。」
  女傭鬆了口氣,舞虹是她照顧過最難纏的小孩,他的脾氣、個性完全不親近人,也不理會人,只有謝應隆的話才會聽。她移動著肥胖的身體,立刻打電話照辦。
  舞虹臉垮下來,謝應隆一把將他抱起,他兩手環住謝應隆的頸子,一邊哭道:「你不會帶我去國外了,是不是?我討厭我這個爛身體,討厭,討厭,連坐著也會發燒……」
  「我不會帶你去的,等你身體好點再說。」
  謝應隆一板一眼的回答,就像他的個性一樣,完全不懂安慰與體貼,讓舞虹眼淚流到他的脖子上。他悲傷大哭,一邊還捏著自己的手,自暴自棄的痛哭,流了滿臉的淚水。
  「我討厭我自己的身體,又瘦又小,好像小孩子一樣,做什麼事情都沒力氣,我想要跟你住在一起,醫生又說什麼要靜養,我一個月才能見你一次,我好難過,我討厭不能見你的日子。」
  「我給你的功課,有做完嗎?」
  縱然舞虹抱怨連連,甚至還悲傷哭泣,謝應隆也只是冷淡的抱著他進入屋內,然後爬上樓梯,把他安置在床上,他的床邊是一排的書,有些堆在床角,有些零散的放在旁邊的櫃子上。
  謝應隆是獨子,他原本個性就冷淡,而且舞虹差了他十歲,他把他當成小孩,甚至當成是自己的小孩,但是遺憾的是,他沒有生過小孩,也沒有弟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舞虹這個年紀的小孩。
  他沒跟小孩相處過,在他眼裡,只要不是成年人,那些在腳邊跑來跑去、尖聲大笑要抱抱的幼稚小怪物,他光看就覺得累,所以他常當小孩不存在。
  所幸他領養舞虹時,舞虹並不是那種會尖聲怪叫、隨時在他腳邊跑來跑去的小怪物,他會坐在一旁,乖乖聽他講話,這讓他鬆了口氣。
  如果他是那種隨時尖叫、動不動就嚎哭,然後纏人、問東問西的小鬼頭,謝應隆可能早已逃之夭夭。
  不過對他而言,舞虹是個責任,而且是個很大的責任,他會承擔責任到舞虹成年,從不逃避責任也是他的個性。
  「有,隆哥哥說的話,我都有做。」他就像撒嬌一樣,指著床邊的一堆書,開心道:「我還超過進度了。」
  謝應隆嘴角微微一揚,舞虹只覺得天旋地轉,他想要動手摸摸那個得來不易的微笑,但是它很快就消失了,就像謝應隆總是來去匆匆。
  醫生很快就來了,打過退燒針後,舞虹果然退了燒,打著點滴,舞虹平靜的躺在床上,他的臉側向謝應隆,帶著可愛迷人的微笑。謝應隆伸手去撥撥他的亂髮,他高興的用臉感受他的手溫。
  「隆哥哥,我兩天後不能跟你去國外嗎?」
  他一臉懇求的看著他,謝應隆有時候不能明暸自己的感覺,有人形容他冷酷、無情,其實他只是對人的感情很淡薄,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賺錢只是一種挑戰,他喜歡挑戰,但卻不喜歡跟人在一起,做些很麻煩的小事。
  簡而言之,他就是討厭麻煩,討厭任何沒有經濟成本的笨蛋行為,雖然領養舞虹,對他而言是一項大麻煩。
  他根本不懂如何照顧小孩,也不懂如何跟小孩建立感情基礎,但是每當舞虹的大眼睛望著他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湧起一陣陣熱氣,在他活得這麼久的二十幾年間,他還常常覺得自己沒有心,就只有這一刻,他會覺得自己的心臟原來還在自己的左胸上。

【試閱】B077-仙狐奇緣 夜凌嵐.著

書名:仙狐奇緣
系列:甜心惡魔之三
出版日期:2009/3/2
ISBN:978-986-6636-47-9

  第一章
  炎炎夏日,正是學生們最開心的時候,好不容易終於放暑假,可以努力玩到翻──至少大部分的學生都是如此。
  寧靜的社區裡,有一處跟社區的環境完全格格不入,人潮進進出出的讓這裡倍增活力。這裡是一座廟堂,在這個地區算是很有名氣,所以不管是什麼時段都會有人來進香。
  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廟廳後面傳來。
  「你這個夭壽死孩子!整天就只知道給我打電動!我要出門去,你給我到外面幫忙!」一個白髮蒼蒼、年近九十的老人家,對著屋子二樓大喊。充滿朝氣跟活力的大嗓門,完全看不出來她已經是人瑞級的人物。
  「吼,人家在放暑假耶!才回來沒多久就一直叫人家幫忙,我都沒時間出去玩啦!」
  樓上也傳出吼聲,可是沒見著人影,老人家知道他又要耍賴了!
  「你放假還不是整天窩在家裡面?還敢給我囉嗦!快點給我下來!李傑你聽到沒有!」老婦拄著拐杖敲了下樓梯,打算再沒看見人就要去把這兔崽子給揪下來!
  「好啦!阿嬤妳吵死人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電腦關機,李傑撥了撥凌亂的頭髮──雖然不管怎麼撥它都還是亂翹一通。
  他穿起上衣,帶著幾本漫畫走下樓。他真搞不懂,為什麼他才剛放假就要這樣做東做西的?這可是好不容易盼到的假期耶!
  「你去給我乖乖坐好,人家問問題要記得有禮貌的回答,知道嗎?」阿嬤一點也不放心的交代這個交代那個。
  李傑挖挖耳朵,聽得很不耐煩。
  「我說了那麼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真想一棍敲下去!
  「知道啦!煩死了,妳快出門啦!」再不趕快請阿嬤出去,他耳朵恐怕要廢掉了。
  老人家搖搖頭。她真拿這個寶貝孫子沒辦法,雖是廟方人員,脾氣卻非常的暴躁,不過幸好也只是因為他個性太率直,倒沒發生過什麼嚴重的事。
  「不要給我亂來知道嗎?若是真的有比較嚴重的,跟人家約個時間,等我或是你爸媽回來,再幫人家處理。」
  李傑這次沒回嘴,因為他知道再多說挨罵的還是自己,而且哪會有什麼大事?那些小東西撒把鹽就嚇跑了,還需要請動神兵天將嗎?
  看李傑這次乖乖的沒應聲,想他應該是都聽進去了,阿嬤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準備出門去。
  煩人的終於走掉了,李傑坐在黑檀木製的椅子上,無聊的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人群來了又去。一堆手裡拿著籤詩的香客,原本想要解籤,可是一看到坐鎮的是個年輕人,便走過來問爸媽什麼時候回來然後就走掉;有些人甚至連走過來都省了,心裡直接盤算著下次要什麼時候來才好。
  這樣可以圖個清靜也好,反正不管人家問什麼,全都推給爸媽就對了,讓他們回來忙到翻──誰叫他們出遊居然不帶自己一起去,還說什麼是要回味一下兩人甜蜜的時光!
  李傑聽了可是不爽到極點,反正他就是多餘的啦!
  然而,清靜歸清靜,李傑還是覺得香客輕視的眼神讓他很不爽,他不管是靈能力還是體質都是一等一的耶!以為他是小孩子就什麼都不行?
  好歹他也是要繼承這間廟的!
  李傑翻開漫畫看了幾頁,哇哈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可是就算逼迫自己沉浸在漫畫之中,人來人往中他還是無法不去注意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唔,真想罵人。比待在學校還要不自由,明明放假耶!
  早知道回到家還要這樣坐在這裡發呆,期末考就給他當個幾個科目,這樣暑假就可以留校暑修了。
  一想到這裡,李傑突然想到他還偷偷帶了個龍蛋回來,不知道孵化得怎麼樣了?希望是會噴火的那種!
  他就讀的學校周圍充滿了各種奇幻的龍。奧雷斯特學院是一個專收靈異體質學生的學校,校園優美寧靜,在一般人眼裡,根本看不出校園有何異樣,更別說看得見通往異界的各個入口,但卻是能人異士的大本營。
  李傑他爸媽當然非把寶貝兒子送入這所名校讀書不可,他以後可是要繼承這間廟的!
  「媽媽,妳看那個哥哥好奇怪喔,他一直對著石頭傻笑耶!」
  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李傑身邊不遠處響起,李傑忿忿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瞪馬上起了恐嚇作用,雖然他也沒什麼表情,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小妹妹卻快被他嚇哭了。
  一旁的婦人趕快安慰孩子,一邊怒視李傑,趕快把小孩帶走。
  李傑感到超無辜的!他努力孵他的蛋,又沒礙到誰──雖然在一般人眼裡那只是顆彩色的石頭而已──而且他也只是看了那小孩一眼,什麼事情都沒做。
  都要怪他這一頭亂翹的紅色頭髮啦!雖然他長得還算清秀,可是天生就生著一頭紅褐色的頭髮,在陽光或是燈火下更是紅豔,讓他常常被認為是不良分子,再加上他個性直來直往、想什麼說什麼,非常容易被當成個火爆少年。
  唉,煩!
  李傑繼續低頭看漫畫,省得想一堆煩人的事情。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可以幫我解個籤詩嗎?」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桌前,李傑抬起頭,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女站在他前面。
  李傑納悶的看看左右,這少女是在跟他說話嗎?可是她兩隻眼睛是盯著他看沒錯,李傑還很愚蠢的指指自己,「我……我嗎?」李傑第一次覺得自己說話像個白癡一樣,連回個話聲音都還會發抖。
  對於李傑的驚訝,那女孩一點都不在意的點點頭,然後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把求來的籤詩放在他面前。
  李傑瞄了那張紙一眼,然後抬頭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女孩。黝黑的皮膚、淺褐色的直髮,乍看之下好像不良於行,可是她那雙眼卻光亮清澈,只是現在染上了淡淡的一層陰影。
  要幫她解籤嗎?可是漫畫剛好看到精采部分耶……算了,不想處理麻煩事!
  「師父他們大概後天就會回到家了,妳可以先預約時間,還是妳要等神婆回來?她大概明天早上會回來。」李傑翻開行程表,一邊碎碎唸。今天他已經不知道預約過幾個客人了,看來他們回來之後有得忙囉!
  李傑低頭忙著整理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壓根兒沒注意到那女孩臉上的表情。
  「你不會解籤詩嗎?」女孩眉頭皺了一下。
  「嗄?」李傑聽到她的話緩緩抬起頭,他還沒回過神,不過他好像看到女孩眼裡說:你是笨蛋嗎?
  女孩一臉懊惱,後來又放鬆了表情,好像想通了什麼。
  「抱歉,我以為……我不曉得他們會請工讀生,那沒事了,謝謝。」她雖然一臉失望,還是很客氣的跟他說了聲謝謝。
  工讀生?他哪裡看起來像工讀生了?這還真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女孩站起來,李傑馬上抓住她的手,她愣了一下。
  「妳坐下。」他的眼裡透露出一絲寒意。工讀生?哼!真是搞不清楚,他可是這裡未來的台柱哩,以後這間廟就靠他了!而且工讀生還有錢賺,他可是做白工!
  竟然說他是工讀生?那就讓她見識一下超強工讀生!
  女孩看到他的表情,不知為何就乖乖的坐了回去。李傑拿過她手上的紙,抓在手上。
  「沒關係,我明天再來就好。」這種感覺真的很詭異。女孩本來想說來了就問一下,不過剛剛這男生不是不想幫人看嗎?看來他好像是被激怒了。
  「妳想要問什麼?」李傑端正坐好,一臉正經,周圍氣氛都被他感染了,那炯炯有神的眼眸跟身上散發的氣勢,都讓人對他產生尊崇之心。
  看著女孩一臉呆滯的表情,他只好好聲好氣的又問了一遍,「請問妳想要問什麼事情?」李傑把桌上的雜物掃到一旁,非常認真的問道。
  「那個……我想問課業。」女孩好不容易開口說出來意,可是在李傑看來,這根本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那我建議妳再去跟神明好好問一遍,因為妳的問題根本不是要問這個。」
  「你……你是什麼意思?」
  那女孩震驚的神情,讓李傑更有把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妳是真的想問的話,請妳誠心誠意的來問。」
  「你!你若是不會的話就說,不需要這樣打發人!」
  「請不要侮辱我的專業,我也是很認真的在幫妳處理事情。這麼說好了,妳應該是想問孩子的事情吧!」
  女孩的表情除了震驚之外再無其他,兩人沉默了很久,她終於緩緩說出來意。「大師,請問我該怎麼辦才好?」女孩一臉哀愁,像是忍很久才說出口的。
  「咦?呃……我看看喔……」瞬間從工讀生變成大師,讓李傑有點反應不過來。大師耶!咳咳,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然而仔細閱讀過籤詩上面的字後,李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
  「妳真的要知道嗎?」這該怎麼說才好?
  「廢話!我當然想知道啊!不然我來問你幹嘛?而且我不想讓大人知道,他們只會說一些有的沒的,要不是剛好看到你坐在這裡……」
  哦?原來只是剛好看到啊。嘖,本來打算婉轉一點,可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還以為她會來請他幫忙,是有更特別的原因呢。
  「妳被騙了妳知不知道?這段感情不要也罷,妳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那個男人只愛妳?還是回去父母身邊吧!他們很擔心妳。」
  「你騙人!其實你什麼都不會,騙我的吧!」不可能!他說過要娶她的!
  女孩站起來怒視李傑,李傑不為所動,只是非常專注的回看她。
  「其實妳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我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是若妳自己無法決定,選擇讓祂們幫妳決定,那就該相信。」
  「我……」其實她也好想家,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只為了她心愛的人,可是這樣真的值得嗎?

【快報】2009/2/16 迷戀系列新書資訊

寒假已結束囉,各位讀者想必都還收不了心吧?
本次紅豆推出簡汐的古典大作,及書妶的最新系列作品
新書試閱請鎖定小說連載區
本次新書已開放預購,並將統一於 2/17 寄出

《B075─恨情曲 簡汐.著》
  他曾經那麼柔情的,在桃花染成的潭水邊給了他一吻,他曾經無止境的寵溺他,只為了換取一個凝眸,然而這一切都因為自己的背叛,煙消雲散!冷碧槐在師父的威逼之下殺了沐山嵐的結拜兄弟,只為能保全情郎的性命,沐山嵐卻一心認定他的不得已是刻意的背叛,不斷予以羞辱報復,耗盡了冷碧槐的心神與戀慕。夠了,他們也該愛恨兩清,任一切情仇隨風而逝……

《B076─純情富少 書妶.著》
  段承朗承認自己是個身上有很多秘密的人,自從意外救起這個臭臉男之後,沒料到秘密更多了。例如救他一命只是個意外,會在他家白吃白喝也是不小心的……如果坦白承認連看到他的青春肉體都可以性致勃勃,會不會讓對方更討厭自己?想到這段承朗都快瘋了,他才發現當自己愛上這個臭臉男之後,那些「不能說的秘密」他都好想說喔!

【試閱】B076-純情富少 書妶.著

書名:純情富少
系列:四少情史之一
出版日期:2009/2/16
ISBN:978-986-6636-44-8

第一章
  炎炎夏日,在天朗無雲、燠熱難耐的大太陽底下行走,再加上大量的二氧化碳釋放,簡直是一項酷刑,同時也是個讓人火氣特別大的天氣。
  外頭的烈日足以將人蒸發,同樣的,就算辦公室內冷氣冷到讓人必須穿著薄外套,但有三名穿著短袖襯衫,打著領帶的上班族,如坐針氈的頻頻冒著冷汗。
  「以上三位是這個月業績的前三名,待會兒我會派人直接將額外的獎品送到這三位表現優異的同仁辦公桌上,接下來被我點到名的這三位,想必心裡都有數了吧。」好不容易升上了保險業龍頭的處經理,偏偏就是會遇上業績特別差的保險業務員。
  尤其是那個已經進公司一年,卻連續好幾個月業績仍掛零的某位人士,到現在還敢用那雙極為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這次他再也不會心軟了,他得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上進的員工才行。
  「倒數第三名李釋喜,第二名王武雄,這兩位是新進人員,雖然業績未達到標準,但還情有可原……」
  被點名的兩人繃緊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待他們要鬆口氣時,原本面無表情的處經理旋即揚起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獰笑。
  「可是呢……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從這個月開始,每個禮拜六都給我加班衝業績,聽到了沒有。」處經理毫不留情的下達判決。
  「是!是!謝謝經理不殺之恩。」兩人哭喪著臉答應著。
  「接下來,連續榮登最後一名寶座的是──段、承、朗。」這回處經理可是咬牙切齒的瞪著笑得有些靦腆的青年。
  「真是不好意思,承讓了,承讓了……」段承朗隻手抓頭,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著,好似自己並沒有好到需要處經理這樣報上他的大名。
  處經理卻氣得額冒青筋的想要掐死對方,但為了自己美好的「錢途」,他是不會做傻事的。
  「看來你很享受這樣的成績,既然如此,我再送上一份大禮給你如何啊?」
  「欸?這、這怎麼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段承朗搖手拒絕。
  然而事實上,他很需要這份大禮,如果這份大禮是可以免費吃公司員工餐廳餐點一年份的禮券的話,他會很樂意接受的。
  「不,這份禮你一定得收下來,而那份禮就是……」黑瞳閃過算計的精芒,段承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個月你必須每天給我加班到十點才准下班,當然,我是個仁慈的人,禮拜天就放你假。」
  「經理,這……」太強人所難了吧,他記得一般業務員沒有所謂的加班費,他還得去打工賺取溫飽。
  「我還沒說完,如果你這個月業績沒有達到責任額的一半,你下個月就給我加班到十一點,就連假日也給我加班拉客戶,聽清楚沒?」處經理以不容反對的口吻說道。
  不給他一點苦頭吃是不行的,就算上頭曾交待過兩年內不准開除他,但並不代表自己不能對他有所要求。
  「嗚……怎麼這樣。」段承朗泫然欲泣,心裡不敢有任何的異議。
  他也很認真的找客戶拉保險啊,可是誰知道,現在經濟不景氣,有錢人保單堆得半天高,沒錢的人,三餐都不濟了,哪來閒錢去付保險費,連健保都快繳不出來了。
  難道他真的如父親世交好友的兒子尉映塵所言,是個啣著金湯匙出生,養尊處優、不懂世事的富家少爺嗎?
  不!他要證明自己是個可以不用靠父母的庇蔭,就能賺錢養活自己的有用之人。
  雖然處經理講了什麼,段承朗因為深受打擊,而沒將他的話聽進耳裡,但不知他真實身分的同事們,各個都用著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與他同事也有一年多了,他們發現這個長相清秀,個性好又相當有教養的段承朗,是個做事認真的好青年,只可惜,或許是第一次出社會工作吧,心思單純到只要客戶有金錢上的困難,會毫不猶豫的把身上所剩無幾的錢掏出來幫助人。
  所以直至目前為止,他都在跟同事借錢度日。
  「小朗,別太在意經理的話,好好加油,我相信你的業績一定可以有所突破的,加油!」同事甲拍拍段承朗瘦削的肩,安慰著。
  「是呀,加油,你心腸這麼好,一定會有福報的。」同事乙皮笑肉不笑的揉弄著段承朗柔軟的髮絲。
  面對這個對自己毫無殺傷力的同事,他們當然會懷抱慈悲心,好言安慰。
  「謝謝,謝謝你們,我會好好加油的。」搞不清楚檢討會議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對這些聽了不下數十次的安慰言詞,段承朗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現在他也只能無奈的苦笑,以示回應。
  現在他擔心的是,晚上的打工要怎麼辦,還有這個月的房租錢還沒有著落,他會不會真的被房東趕出去,露宿街頭?
  嗚……他好想哭,好想家裡那張溫暖的床,貞嫂煮得銀耳蓮子湯和退火的仙草茶,清涼消暑又好喝。
  段承朗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隨即又猛然搖頭。
  「不行!段承朗,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能什麼事都靠爸媽,要不然尉大哥他一定會看不起你的。」段承朗不斷的告誡自己。

    ****    ****
  就算在大熱天裡,有自覺的業務員,絕不敢待在辦公室裡吹冷氣,因為會待在辦公室的,除了一般的行政人員或是高級主管之外,沒有業務員會待在那兒等主管來罵。
  段承朗提著公事包,漫無目的的走在大太陽底下,他的肚子很餓,就連早餐都還沒來得及吃,就被經理罵得暈頭轉向,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一年前,在校成績不錯的段承朗是個剛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而他在財經界占有一席之地的父親,打算讓他出國繼續深造,也替他申請了學校。
  這意外的安排讓段承朗措手不及,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出國深造。
  因為他早已跟好友兼大學同學時瑀恩約好要一起找工作,而這件事卻意外的被一向寵溺他的父親給嚴詞拒絕了。
  就在段承朗出國前,他的父親替他辦了場餞行的家庭聚會。
  餐敘過後,心情低落的段承朗與好友時瑀恩在中庭聊天。
  「阿朗,沒關係的啦,段伯父也是為你好。找工作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己會去找。」時瑀恩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著。
  「可是,我明明就答應過你要一起找工作的,怎麼能不信守承諾,就這麼拍拍屁股,丟下你一人自己出國?不行,我還是跟父親說清楚。」
  眼看著段承朗就要轉身離開,時瑀恩急忙拉住他,勸道:「阿朗,別去,別辜負段伯父對你的期望,我……」
  「既然想要實現對朋友的承諾,那就去跟你的父親說清楚。段承朗,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凡事都乖乖聽父親的安排。」一道充滿磁性的男性低沉嗓音,在他倆身後響起。
  兩人同時驚詫的轉頭望去,只見那總是冷著一張俊顏,傲視一切的男人出現在黑暗處。
  「尉大哥。」段承朗瞠大眼,瞪著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的男人。
  「可是要你這個被父母呵寵在手掌心上的富家少爺,做出違逆父母親的事是不可能的,所以你還是繼續做你父親的乖兒子……」剛與段承朗的二哥敘舊完的尉映塵打算回去時,就聽到他倆的對話。
  「不!我絕不要當個凡事都靠父母的富家少爺,我要像哥哥姊姊們一樣,靠自己的實力去賺大錢!」
  看到兄姊成就非凡,他也很想證明自己跟他們一樣,但是卻沒想過自己在二十二歲之前,都是被父母親捧在手心上的寶貝,別說打工,可能連一個碗、一件衣服都沒洗過的人,出了社會才知道想像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咕嚕嚕……咕嚕嚕……
  好餓啊,還是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好了。
  思及此,段承朗才邁開腳步,後方就傳來刺耳的煞車聲。
  這個路段屬於台北市郊區,人車一向都比較少,段承朗反射性的往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輛自小客車橫擋在運鈔車前。
  隨後小客車走出三名持槍的男子走向運鈔車,段承朗看了頓時愣住。
  他從未親眼見過只會在電視上出現的搶案會在自己面前真實上演,嚇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報警,段承朗的腦海閃過這個念頭,當他掏出手機時就發生槍戰,嚇得他把手機拋得老遠,下意識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思忖著幸好這個時間路上沒什麼路人,要不然一定會有很多人遭受波及,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報警,才想著段承朗發現他的手機不見了。
  手機,他的手機,啊!在那裡。
  乍見手機被自己拋到數公尺外,段承朗沒多想的去撿他花了數萬元買的手機,只見一名與歹徒纏鬥的保全人員再走幾步就要踩到他的手機,驚駭之餘卻沒發現另一名持槍歹徒正瞄準對方,毫無所覺的段承朗反射性的衝了過去。
  「先生,危險!小心啊……」就在叫喊的瞬間,段承朗將整個身子飛撲到保全人員的身上。
  聽到有人叫喊,將對方擊倒的唐勁堯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瘦小的青年,慌張且不要命的奔向自己,微感錯愕的同時,歹徒趁機扣下板機。
  槍聲響起的剎那,唐勁堯蹙緊濃眉,迅速的掏槍擊中開槍歹徒的手臂,卻也眼睜睜的看著奔向自己的瘦弱男子撲倒在炙熱的柏油路上。
  開車的歹徒見事態對己不利,又隱約聽見警笛聲,獨留下受傷的同伴,開車逃逸。
  唐勁堯見同事將受傷的兩名歹徒制服後,旋即把槍收回腰間的槍套內,走向趴在地上的青年,對著藍芽耳機說道:「這裡是大泉路四十九號,有人受傷,請馬上派救護車來。」
  見趴在地上的青年動也不動一下,唐勁堯凝容蹲下身查探對方的傷勢,只見那青年的衣袖上染著鮮紅的液體,而且有逐漸擴大的趨勢,等不及救護車的到來,伸手翻過對方身體的同時,啞聲問道:「喂,你沒事吧,先……」生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卻被對方蒼白稚嫩的容顏給駭住。
  顯然手臂中槍,痛到意識模糊的段承朗扯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虛弱道:「太、太好了,你沒……沒……」踩壞我的手機,然而被子彈穿過的地方早已痛的他冷汗直流,說不出話來了。
  心沒來由的一陣抽痛,誤以為對方受了傷還擔心自己的唐勁堯,氣得低聲咒罵:「可惡!你這個笨蛋!」
  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合,還來不及發出聲音,段承朗就這麼昏了過去。

【試閱】B075-恨情曲 簡汐.著

書名:恨情曲
出版日期:2009/2/16
ISBN:978-986-6636-45-5

第一章
  即使服了解藥,懺情還是霸道的讓冷碧槐痛了半個時辰,不過他已經知足,這服解藥之後的痛楚,比起沒有解藥的痛苦,實在是無足輕重。
  沒服懺情前,從來不曾想過世上竟會有如此歹毒的毒藥,令人生不如死,該是對這藥最好的解釋吧。
  懺情,懺情,是要替感情懺悔?是要贖罪?所以才讓贖罪之人,如此痛苦難當,如此肝腸寸斷的痛苦?
  他輕輕一嘆,以前在鬼域的時候,只聽聞師父說過此種毒,乃是一苗女被負情之後,對其情人所製出的一味奇毒,卻不想有一天,沐山嵐也會用這毒來對他。
  懺情,體會過懺情之痛,才會知那用毒之人心中的恨。原來恨一個人和愛一個人,都是那麼強烈的感情。
  冷碧槐慢慢閉上眼,坐在大後院的湖邊吹著冷風。
  他沒有回到自己住的那廢棄小園,方才那人頭瞪他的感覺仍在,這翻攪著他的腸胃,無法停止嘔吐的衝動。
  他是個殺手,從十六歲起殺了第一個人以後,他就無法安心的睡覺。
  那時在鬼域,聽憑師父的命令殺人,江湖上的人稱他「鬼刹」。
  這個稱號還令師父很得意,他教出來的三個徒弟,鬼刹、雲刹和焰魔,都是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奪命殺手。
  殊不知,他從來不喜歡殺人,多厭惡自己這雙沾滿鮮血的手,和無法安心的日子。
  二十二歲那年,遇到了沐山嵐。
  沐山嵐,威震江湖的聽雨樓樓主,以抱月劍聞名天下。
  沐山嵐,他殺手生涯的最後一個任務。
  師父給過他承諾,只要殺了沐山嵐,奪了他的抱月劍,那麼他就可以離開鬼域,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因為要殺他,所以冷碧槐遇上了沐山嵐。
  冷碧槐想到這裡,微睜了雙眼,迷惘地看著冰凍的湖水,陣陣寒意不住地襲來。
  他抱緊自己的雙臂,略略縮了縮身子,嘴唇微動,只逸出一聲嘆息。
  如果不曾遇到……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模樣?
  他惘然地笑了,不曾遇到的話,也不會有那短暫的幸福了吧?
  所以,時至今日,他也不曾後悔。

    ***   ***
  冷碧槐從來沒想過沐山嵐會是這樣一個英氣逼人,眉宇俊朗的飄逸人物。
  他一直以為,聽雨樓的樓主該是一垂暮老頭。在他印象裡,唯有奮鬥到了那般年歲,才能在江湖上享有如此盛譽,未料這沐山嵐不僅不是老頭,還如此年輕,看他年齡,也就跟自己相仿吧。
  是以第一次見面,冷碧槐是有幾分驚豔,幾分嫉妒,幾分不屑的複雜感情交雜在一起。
  嫉妒的不是沐山嵐的盛名,而是他擁有的自由和兄弟朋友。
  他初見沐山嵐的時候,是隱在西湖邊的一條畫舫上。
  當日,沐山嵐正在畫舫招待他的好朋友和兄弟們,聽雨樓的四大堂主「風、花、雪、月」──風然、花向、雪離和月夕。
  冷碧槐看著他們把酒言歡,看著他們撫掌大笑,神色間的惘然蓋過了一切。
  那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生活,未曾有過的心情……
  茫然看著他們,神色間是他自己也沒察覺的嚮往……
  一瞬間,他真的有嫉妒那種感情,他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從來都是淡泊的人,怎會對一個初次見面並要殺的沐山嵐,有這種嫉妒又羨慕的奇怪情感?
  初見時,西湖三月,柳絲垂岸,細雨霏霏,如煙如暮。
  斷橋邊立著一人,青衣青袍,連頭上綰的方巾也是淡雅的青色,漆黑的烏髮在淡青色的包容下越顯光澤。
  青衣青影彷彿與這河畔垂柳,水天一色融在一起。
  手中一把紙骨傘,傘面上畫著煙雨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沐山嵐見他的第一眼,腦海裡映的竟是這樣一句。
  他甩甩頭,眼卻仍盯著青衣人握傘的手,指骨修長,白皙勻稱,光這手,也教他幻惑了半天,有些別不開眼。
  青衣人的眉目,遠山輕黛,亦和這煙雨西湖連在一起。
  沐山嵐遊戲紅塵數載,竟無法找出一詞來形容這人的面貌,唯有嘆息。
  青衣人發覺他的注視,也不拘束的溫和一笑,反倒側了側臉,大方的讓他看。
  沐山嵐在接觸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心驀地跳了跳,脫口而出:「這位公子,風神如玉,一派清然。」
  那人倒也不嫌他唐突,微微一笑。
  他和沐山嵐心中那個曾驚鴻一瞥的青衣身影,重疊在一起,那是多年前了。
  年少輕狂的沐山嵐終日和朋友把酒言歡,在江湖上游蕩,那日深夜路經金銀山莊,正遇上一場變故。
  一番廝殺之下,他追人追到了林子裡。
  酒醉朦朧之際,胡亂撲倒了一個青衣身影。
  溫軟的身子抱在懷裡,還可以聞到那人身上淡淡的冷香。
  沐山嵐驚了一驚,以為自己突兀抓錯了人,想要睜眼看清楚,那人已輕盈地從他懷裡溜出。
  「姑娘!」沐山嵐出聲喊,那股清冷幽淡的香氣忽然離自己而去,心中有幾分惆悵。
  醉眼迷濛地望到那個身影,青衣綽綽,窈窕修長,臉上覆著面紗,一時間是男是女,難以分辨。
  月光照在他身上,似鍍了一層瑩潤光芒。
  薄紗並未遮去那雙眼,清澈幽深,萬分攝人,跌了進去再也爬不出來。沐山嵐痴痴看他,那雙眼只是冷冷回望了他一眼,隨即飛身掠起,如翩躚的蝴蝶,飛舞在月光下。
  沐山嵐驚起想要去追,那人的輕功卻比他快上許多。
  覆面的薄紗被樹枝刮到飄落下來,沐山嵐追不上那個身影,只牢牢抓住了這片薄紗,手指似乎還能感觸方才抱他在懷裡的溫軟滋味。
  這驚鴻一瞥的相見,那人清冷如水的雙瞳和曼妙的身姿,留在沐山嵐記憶中,未能看見他的臉,令沐山嵐無比懊悔。
  這許多年過去,他始終惦記著四處找尋那個身影,卻像一場夢般再也找不到,而今日這斷橋相逢,可是上天賜給他的一個奇蹟?沐山嵐心底升起隱隱的激動。
  這個人,這張臉,完全契合了他對那月下之人的遐想,還有他記得的這股獨特冷香。
  沒有任何遲疑,沐山嵐覺得他就是他一直在找尋的人,他的夢中之人。

    ***   ***
  冷碧槐是特意站在那裡的,他沒打算招呼或者結識沐山嵐。
  他會站在那裡,原本只想看他走過自己身邊,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猜想沐山嵐會否看到自己,是否願意結交?
  冷碧槐從沒有朋友,那日畫舫見到沐山嵐的兄弟,心裡有一股難言的感覺,或許是羨慕吧,他怔愣地想。
  沐山嵐接下來的舉動告訴了他答案,所以,他微笑著接受了沐山嵐的邀請,與他同乘畫舫遊西湖。
  「這是三潭映月,繞過那小峰,便是雷峰塔,隱在山霧中,冷兄看到沒?」沐山嵐站在冷碧槐身旁,忍不住出聲為他介紹起來。
  畫舫一路順流而下,冷碧槐的視線都在西湖景致裡,沐山嵐卻對著他看了半天。
  冷碧槐倒也不覺奇怪,渾然不覺的讓他看了半天,沐山嵐越瞧他,心裡莫名的歡喜便又加重幾分。
  他倒是沒什麼別的心思,就只單純覺得這樣看冷碧槐也很愉悅,覺著他比這西湖美景來得毫不遜色,甚至還自有一股寧靜靈動的神韻流溢在他身上。
  那份美,正擊中沐山嵐心中柔軟的部分,是以他便如在斷橋那兒一樣,只對著他瞧,也不避諱。
  「冷公子,過去可曾見過我?」沐山嵐忍不住問。
  冷碧槐愣了一下,想沐山嵐是什麼意思,心上不免升起些警惕,難道沐山嵐知道他來意不善?
  仔細看那張臉,似乎有那麼幾分熟悉,可完全沒有記憶。
  「沒有,怎麼了?」冷碧槐微微一笑,漆黑如玉的眼定在沐山嵐身上,神態平靜自如。
  沐山嵐被他這樣看著,倒覺有幾分不好意思,心裡是有些失望的,明明見過的,為何你就忘了我呢?
  想到自己在他心中沒有任何的存在感,沐山嵐不由有些挫敗起來,自己倒是這些年都沒有忘了他啊。
  要說這世上是否有一見鍾情,以前的沐山嵐一定斷然否定,然而見到了冷碧槐,他再也不敢說了。
  「沐兄對西湖很熟?」冷碧槐問地隨意。
  「是啊,每年春天都會來。」
  「定是和某位紅顔知己相會。」冷碧槐笑了一笑。
  沐山嵐一時失語,這倒給他說對了。
  沐山嵐為人爽性,多情卻不濫情,多年行走江湖,自有一些風月逸事,不過至今未對什麼人動過真性情,但為他傷心的姑娘可還真不少。
  「呃……這倒叫冷兄見笑了。」沐山嵐笑得尷尬,不知為何,在冷碧槐面前,說這些風流往事,他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冷碧槐看他幾眼,沒有答話。沐山嵐心頭微躁,怕他對自己壞了印象。
  「其實多數時候多是兄弟們來戲耍,我倒無所謂。」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解釋,話就這樣溜出了嘴邊。
  也不知冷碧槐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就見他轉身而立,面向湖水。
  山風陣陣,吹起他衣袂飄然,寬大的袖口都快飛舞到沐山嵐面上。
  沐山嵐看著他背影,只覺隨風吹起的不僅是單衣青絲,更似帶著隱隱香氣。
  他愣了一下,自己嗅覺一向靈敏,似乎還真是聞到一股似梅花幽冷的香味,心微動,暗自奇怪這季節怎會有梅花的香氣,但凝神分別,又覺這香氣就是從那衣袂如仙之人身上發出。
  頓時有幾分迷惑,幾分朦朧,眼前這人,到底是天上的仙?亦或是西湖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