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為你癡狂
出版日期:2010/7/5
ISBN:978-986-6263-20-0
楔子
「下雪了,下雪了,好棒喔。」谷君岫開心的又蹦又跳,仰起頭,張開雙手,享受雪花飄在臉上的感覺,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雪、摸到雪。
他原本生長在溫暖的南方,直到雙親不幸去世,被一位遠房的表叔收養,才跟著來到這寒冷的北方。
谷君岫在只有覆蓋著薄薄雪花的雪地上走來走去,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時而抬頭看著雪花飄落,時而張開嘴讓雪花落入他的嘴裡,感受那種冰涼的快感。
谷君岫著實玩了好一會兒,直到感到有些乏了,才在一旁的涼亭裡坐了下來。
坐定後,將放在桌上的籃子打了開來,裡頭有著廚房特別為他做的點心和甜湯。
谷君岫將點心和甜湯拿了出來,裡頭放的是他最愛的蓮子酥、核桃糕和酒釀甜湯。
「好香喔。」點心的香味,讓谷君岫大大的吸了一口,剛拿起蓮子酥想放入口中之際,驀然一個黑影飛快的衝上前來,一把搶走了谷君岫正想品嘗的點心。
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谷君岫不由得一愣。
「奇怪,我的點心呢?」
谷君岫還沒反應過來,那個黑影又迅速的衝至桌旁,將桌上的點心一古腦兒的全往自己嘴裡塞。
「你是誰呀?」谷君岫微皺起眉,不解的問道。
那人就像是沒聽到似的,只顧著將點心往自己的嘴裡塞,看他那個樣子,谷君岫知道他一定是餓壞了。
只見他不但衣著襤褸、蓬頭垢面,身上還發出了陣陣惡臭,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只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衣裳,連鞋子都沒有。
谷君岫見狀,一股憐憫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因為他知道他一定跟自己一樣父母雙亡,而且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比起他,自己是好太多了,表叔雖然不太理會他,但畢竟讓他衣食無憂,還有閒情逸致可以賞雪。
見男孩邊吃還邊發著抖,谷君岫忙脫下自己身上的毛皮披風,將它披在男孩的身上。
「餓……還要……餓……」男孩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死命的盯著谷君岫瞧。
「你等等,我這就去幫你找吃的。」
谷君岫立刻站了起來,往廚房衝去,不一會兒,他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大碗的飯菜匆匆趕來。
「這裡有一碗飯,你快吃吧。」
谷君岫話還沒有說完,男孩已是迫不及待的將碗搶過,用手扒著飯,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裡送。
「吃慢點,吃慢點,沒有人跟你搶。」谷君岫的手才剛伸出去,男孩立刻狂吼一聲,他又長又利的指尖掃過谷君岫的臉頰,讓他的臉上多了四條又長又深的傷口。
頓時,谷君岫先是感到自己的臉上一陣麻,緊接著就是如火燒般的疼痛襲擊而來。
「好痛。」谷君岫痛苦的用手摀著臉,血迅速的透過了指縫,一滴滴落在潔白的雪上,而令谷君岫害怕的是,那落在地上的血怎麼會是黑色的?「好痛,好痛,我的臉……」
行凶的男孩絲毫沒有愧疚之情,只顧著繼續填飽自己的肚子,而谷君岫痛苦的叫聲,引來了家丁。
「表少爺,你怎麼了?你的臉……快來人啊!表少爺受傷了,快來人啊!」家丁扶著谷君岫慌張喊著。
家丁驚慌的叫聲,讓府裡上上下下亂成了一團,甚至傳到了正在與友人飲酒的谷正綱耳裡。
「到底出了什麼事?」谷正綱一臉陰霾,沉聲的問道。
「啟稟老爺,表少爺受傷了。」
「怎麼受的傷?他是誰?」谷正綱指了指還在狼吞虎嚥的男孩,順著谷正綱的手,眾人才發覺到一旁的男孩。
「不知道。」眾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君岫,是誰傷了你?」谷正綱拉開谷君岫的手,一見他臉上的傷,倒抽了一口氣。「你的臉……該死!該死!」
谷正綱的怒吼聲,讓眾人簡直快嚇死了。
「谷兄,這些小事待會再問吧,先讓我看看君岫的傷。」谷正綱的友人席思淵對著一旁的隨從說道:「快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是,老爺。」
「君岫,放開手,讓叔父幫你看看。」
「嗚……好痛……」谷君岫抽抽噎噎的放開了手。
席思淵抬起谷君岫的臉,一看見他臉上四條深深、帶著烏血的傷口,臉色驀然一緊,若是不快點治療的話,谷君岫可能會小命不保;就算得救了,也可能得帶著這四條疤過一輩子。
「老爺,藥箱來了。」隨從氣喘吁吁的提來了藥箱。
席思淵打開藥箱,拿出了紫金丹讓谷君岫服下,再將他的傷口處理好。
「谷兄,」席思淵壓低聲音道:「君岫臉上的傷不輕,他中毒了,我會留下藥方,就請谷兄好好照顧君岫。」
「中毒?」
「嗯。」席思淵看著男孩發黑的指甲和明顯帶著青紫色的唇,知道男孩抓傷谷君岫的時候,他身上的毒素由傷口進入谷君岫的體内,可是令他不解的是男孩雖有中毒跡象,卻沒有致命的危險。
「那他的臉……」
「可能會有疤,不過幸好他是男孩子,沒什麼要緊。」
該死!他當初會收養他,全是為了他那張酷似他娘的臉,如今他毀了容,那還要他做什麼?
谷正綱臉色難看得嚇人,沉聲道:「君岫,是誰傷了你?」
谷正綱冷得駭人的目光,來回在眾人身上游移,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谷君岫虛弱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說實話,要是叔父知道是那個小男孩傷了自己,一定會狠揍他一頓。
雖然他進府的時日不長,但也知道叔父的脾氣壞得嚇人,只要府裡有人惹他不高興,少不了挨上幾鞭,那個男孩那麼瘦弱,鐵定會被叔父打死的。
「還敢說謊!」谷正綱連眼皮子都不撩一下,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本就虛弱的谷君岫無力的跌坐在地。
男孩見狀,飛快的奔上前去,喉嚨不住的發出低吼,狺狺然對著谷正綱齜牙咧嘴。
谷正綱冷哼一聲,抽出了繫在腰間的皮鞭,毫不留情的下了重手,男孩在皮鞭的抽打下,很快就倒落在地,但就算如此,他仇恨的目光還是緊盯著谷正綱。
「谷兄,請住手。」
聞言,谷正綱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面帶微笑的席思淵。
「你也知道我成親多年,至今膝下猶虛,今天能遇到他,也算是有緣,我想收他為義子,可否請谷兄給兄弟一個薄面,饒了他?」
「你要收他為義子?」
「是的,還請谷兄成全。」
「算你命大。」谷正綱收起了鞭子,轉身就走。
谷正綱一走,谷君岫連忙衝到男孩面前,只見他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緊閉著雙眼。
「席伯父,你快看看他,他……他是不是死了?」男孩一動也不動的身子,讓他好害怕。
「你不要急,伯父看看。」席思淵上前察看男孩的情況,發現他雖然中了毒,卻有一股氣護住他的心脈,讓他不致喪命。
席思淵先將藥丸讓男孩吃下,再將他的傷口一一包紮,然後摸了摸他的筋骨,這一摸,讓他眼睛都亮了起來,因為這個男孩筋骨奇佳,天生就是個練武奇才,想不到自己一時的惻隱之心,竟讓自己撿了塊寶。
席思淵出手如電,點了男孩幾處穴道,再幫他處理好傷口。
「他沒事了,伯父要帶他回家,有空讓你叔父帶你到席家堡來玩。」
「嗯。」
就這樣,男孩因緣際會的進入了人稱天下第一堡的席家堡,成了人人稱羨的席家堡少堡主。
第一章
席昊雷面色陰沉的看著席思淵,粗聲粗氣的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雖然席思淵收養了他,可他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爹。
「我說今天我們要到谷家作客,現在就要動身了。」
「這關我什麼事?」
「怎麼會不關你的事?」席思淵慢條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因為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
席思淵早就知道席昊雷鐵定會拒絕,便胸有成竹的說道:「不去,你一定會後悔的。」
「鬼才會後悔。」席昊雷話一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這時,席思淵開口說道:「聽說谷家最近得到了一件名叫『伏曦』的上古神兵……」
一聽到伏曦,席昊雷立刻停了下腳步。
「你說伏曦?」
「沒錯,就是伏曦。說真的,要不是憑著我跟谷家的交情,普通人怎麼可能有這個機會可以看到伏曦。」席思淵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就知道伏曦會讓席昊雷乖乖就範。
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席思淵的意料,席昊雷竟快步的往外走去。
「怎麼會這樣?」席思淵不解的望著席昊雷離去的背影,原以為只要用伏曦當誘餌,席昊雷一定會乖乖跟他上谷家,因為那把神劍是席昊雷一直想得到手的。
正當席思淵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席昊雷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快點行不行?」
「這不就來了嗎?」席思淵撫著鬍子,笑吟吟的走出大廳。
「君岫。」
「蓮姊,什麼事?」
「今天席伯伯要來,爹要你待會到大廳見客。」
「我……我不想去。」谷君岫垂著頭,小聲的說道。
「這樣爹會生氣的。」谷心蓮在谷君岫身邊坐了下來,自從他的臉上受了傷後,個性整個都變了,原本活潑開朗的他,變得孤僻自卑。
他身上的毒後來雖然解了,可還是留下了後遺症,只要天氣一變,就會變得虛弱,因而常常臥病在床。
「會嗎?他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嗎?」聞言,谷君岫自嘲的一笑。
自從他的臉受傷後,叔父對他簡直就是視若無睹、冷淡異常,還要他不准露出有疤的那半張臉來,因此,谷君岫只得用頭髮將疤遮住。
不但如此,谷正綱還要他搬到離主屋最遠的廂房居住,甚至要他沒事的時候少出房門,因為他不想看到他。
谷正綱無情的對待,讓谷君岫只能將苦往肚子吞,好在谷心蓮對他極好,讓他還能稍稍享受點溫情。
「別這麼說,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對我這個女兒,他又何嘗放在心上。」谷心蓮搖了搖頭,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她的父親心裡除了他自己,到底還有誰的存在。
娘會這麼早死,也是因為父親從來就不關心她,讓本就柔弱的母親生下她沒幾年後,就鬱鬱而終。
「我不舒服,可以不去嗎?」谷君岫假意咳了幾聲。
「乖,聽話,你明知道爹說的話,誰也不得違抗的。」
谷君岫知道谷心蓮說的是事實,到時候要是他沒有遵照谷正綱的意思出現在大廳,鐵定又是一頓鞭子侍候。
「我知道了。」
「那走吧,席伯伯大概快到了。」
谷心蓮將谷君岫扶下了床,兩人走出房間,一同往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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