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報】2010/10/4 迷戀系列新書資訊

因為更換網路服務商的關係,新書資訊較晚公布,還請見諒
本期有大家最喜歡的凌豹姿與表現不俗的新秀品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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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新書 10/1 開始預購,並將統一於 10/5 寄出


《B162─愛屋及烏 品葉.著》
  從小在不完整的家庭成長,周知節只有妹妹這個家人,沒想到妹妹暗戀的對象,竟然是個差勁透頂的傢伙!不僅老是故意激怒他,兩個人只差沒見面就互毆,現在還說什麼對自己別有心思?哼!他早過了會被甜言蜜語誘惑的年紀了,沒想到這男人心胸狹隘,愛不成就要整他,逼他當三個月佣人,從此讓他過著雞犬不寧的生活,很好,大家走著瞧,看最後誰臣服在誰腳下……





《B163─戀戀月牙彎 凌豹姿.著》
  銀月牙打小就知道人美,不一定命就美,自幼孤苦無依的他,被人收養後以為從此有所倚靠,殊不知惡夢才正要開始,每個人都想染指他,那種飽含羞辱與驚懼的日子讓他受夠了,直到遇見那個男人,他想或許命運就要不同,只要能跟相愛的人永不分離,日子再苦都能甘之如飴,但一場野火般的流言蜚語讓兩人從此形同陌路,他只能懷抱著心痛和眷戀離開傷心地……

【試閱】B163-戀戀月牙彎 凌豹姿.著

書名:戀戀月牙彎
系列:男兒當自強之三
出版日期:2010/10/4
ISBN:978-986-6263-32-3

第一章
  累了!
  為何疲累如此深刻的在此刻湧了上來,秋風蕭索,吹來一陣陣涼意,他衣衫底下的肌膚感受到秋風寒冷刺骨。
  為何曾經相戀的情人現在竟如此冷酷,縱然他們已經走到這樣無可挽回的地步,他仍希望他能來送行。
  時辰越來越晚了,他哀傷的望著遠處。他要求的並不多,為什麼顏義盛始終沒有出現?遠處出現了微小的人影,他的心跳霎時加快,隨即又在失望中慢了下來。
  人是來了,但並不是他心中期盼的那個人!
  一個妙齡姑娘氣喘吁吁的跑來,她滿臉汗水、手裡提著一個包袱,上氣不接下氣的朝他奔跑過來,一邊大聲嚷嚷的叫他名字。
  「月牙,這是我跟我娘拿的,你帶著吃吧。」
  姑娘雖稱不上美豔,但展露的笑容卻十分親切,銀月牙則是露出慘淡的笑容,縱然笑容淒涼,依然令人心口一窒。
  他容貌姣好,比姑娘更加美上十倍,只是是個棄嬰,被顏家村的某位善心人收養。
  但他身世坎坷,為了這張國色天香的臉孔,十初歲時便已豔光四射,為此吃盡了苦頭,不為人知的辛酸眼淚只能背著人流。
  以前,還有一副堅強的臂膀讓他偎靠,現在他已經推開他、蔑視他,甚至視他如糞土般的骯髒。
  「顏少爺說他等會兒就來了。」
  講得言不由衷,一眼就可看破她的謊言。銀月牙裝成不知她是在說謊,強振精神,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時間已經晚了,我該出發了。」
  「再等一會兒吧。」
  再怎麼等,也是無濟於事,銀月牙心裡知道,那股苦澀更湧了上來,酸酸澀澀的,堵住喉口般的難受。
  是他聽信了村裡的那些謠言了嗎?將他視為下賤的人,再也不會注目他、關心他了嗎?
  林柔采把包袱裡的東西全交給了銀月牙,裡面沉甸甸的,全都是些吃食的東西,雖是些平常東西,卻更可見她的用心。
  銀月牙眼眶一紅,小聲道:「妳快回去吧,萬一被妳娘知道妳這東西是拿來給我吃的,她肯定會生氣的。」
  他知道自己在村內的名聲不佳,甚至可以用臭不可聞來形容,這也說明了為何姑娘家的娘親不許她與他交往,只因與他來往,一定會招致他人的冷眼相看,說不定背著人,還有更難聽的話說出口。
  「我娘在睡覺,她不知道的。」
  林柔采吐了吐舌頭,這副嬌俏可愛的模樣,讓心情低落的銀月牙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風更強了,卻沒有帶來那個人一絲的身影與訊息,銀月牙咬牙,明明眼眶裡已經積滿了淚水,他卻不願意讓它流下。
  他輕聲道:「我該走了。」
  「如果有什麼不順意,那就回來吧。其實你不一定要走,那些流言聽聽就好。」
  林柔采勸解他的這些話,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離開這裡是他心灰意冷之下的選擇。
  「這是找到我爹娘的好機會,也許那個外來人說得對,我想要尋找我自己的身世。」
  一個棄嬰成長了十八年後,一位來顏家村的外來客,說他長得跟誰的伯母很像,他的心一震,對方又說十八年前那一家的孩子被人抱走了,跟他的年紀、經歷有些相符。最後問清了地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的親人。
  「那你要小心。」
  林柔采揮了揮手,銀月牙卻無法如此灑脫,他的心千瘡百孔,而且此行也是前途茫茫。
  他從未出過村落,更不知道對方是否是他的親生爹娘,也許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命運給他的一場非常惡劣玩笑。
  就如同與那個人相戀一般,那樣的甜美、悸動,讓他賭上所有,卻也充滿了心痛與心碎,落得一無所有。
  「我……我走了。」
  縱然這是命運給他的一場玩笑,但是至少讓他有一個能說服自己的藉口,說服自己割捨這個地方,不再見那個他一點也高攀不上、卻又眼光不斷追隨的高貴男人。
  明白顏義盛不可能看上他、愛上他,就憑自己如此污穢不潔的身子,他卻還是貪戀著他的體溫,希望他能緊緊的抱住自己,愛惜他、疼愛他,就算一切只是個幻夢,他也甘之如飴。
  只是既然明知是場幻夢,也該明白清醒後,終究會一切終究成空,不留任何痕跡,也不見男子的一絲留戀。
  「我……應該……應該要走了。」
  說了好幾次自己應該要走了,但是他的目光望向遙遠的村落,一陣起風,只有捲起了黃沙,卻沒見到絲毫的人影,他的心被絞碎了,碎得無法撿拾。
  那個人不會來的!
  這個認知像是滴水成河般慢慢滲進他的心底深處,聚成了一灘苦澀無比的水漬,那是他為他流下眼淚的水窪,灌了淚水後,再也不曾乾涸過,而原本還有的一絲期望也變成絕望的落寞。
  他往前邁進,腳步很慢、很遲疑,卻還是一直往前,除了往前,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眼眶一陣酸澀,成串溫熱的淚水直流而下,溼透面頰,流過頸項。
  他不敢回頭,怕回頭見到的只有漫天的黃沙、自己孤獨的影子,還有那令人難受的不堪。
  林柔采站在山坡的高處,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剛才嘴上才說著擔憂不已的話,現在嘴角正以極緩慢的速度上揚,彎成一個美麗致命,卻又陰險懷恨的笑容!


  「哈哈哈哈!」
  「娘,有這麼好笑嗎?」
  年歲已有四十好幾,卻依然風韻猶存,美麗的臉上帶著笑意,一邊淘氣的眨著眼睛,她那小女孩似的目光充滿了生氣,因為天氣炎熱,她手裡拿著蒲扇,一邊搧風,一邊笑著說出打擊他的話。
  「好笑,當然好笑。」
  「這一點也不好笑。」
  銀月牙個性本來溫和,但是趙七巧實在笑得太過誇張,讓他難得使了性子,也變了臉色,見狀,趙七巧卻忍不住更大聲笑出來。
  「你以前家裡到底離河邊有多遠,怎麼說你去提水的事,講了半天還沒講到水邊的事情,淨講些松鼠、老鼠、兔子……就是沒講到水邊的事。」
  「所以叫妳慢慢聽我說。」
  「你說了兩個時辰,我聽得都快睡著了。荷花,說點新鮮有趣的給新少爺洗洗耳朵。」
  「是,夫人。」
  那名叫荷女的婢女也笑了起來,她蘭心蕙質,是趙七巧身邊最看重的侍女,年紀十八歲,也到了該婚配的年齡,但是因為趙七巧待人很好,所以多半在趙家做事的人都喜歡留在她身邊,而趙七巧也因為喜歡她的貼心與聰明,不肯讓荷花輕易下嫁。
  縱然名義上是她的婢女,但是在趙家,誰都知道荷花就像夫人的心肝女兒,而荷花的細膩貼心,彷彿真的是趙七巧的女兒。
  「新少爺,您聽過三笑留情嗎?」
  「什麼是三笑留情?」
  銀月牙露出茫然的臉,害得趙七巧又大笑起來,只是她的嘻笑,使得這段話不傷人,反倒是充滿了歡樂與快樂。
  「荷花,我就說妳家新少爺蠢得跟豬一樣,一定什麼都不知曉。妳把三笑留情的故事說給他聽,講得精采,唱得好聽,我就給妳賞銀。」
  「是,夫人。」
  荷花唱作俱佳,聲音甜美,唱起小曲來,優美動人。銀月牙從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戲曲,一直聽到大才子因為秋香三笑留情而賣身為奴,禁不住的神往。
  「再來呢?再來呢?」
  他急著想要聽下面的故事,那個為情而甘願賣身為奴的大才子,做了少爺的書僮後,又會跟秋香有什麼樣的際遇?
  趙七巧又笑了起來。「瞧這猴急勁,還以為您是急著入洞房的小猴兒呢。」
  趙七巧這麼說笑,旁邊的婢女也跟著嘻嘻的笑了起來,銀月牙又惱又急,這個最近才認的娘,什麼都好,就是愛笑,天大的事兒也能當成笑話看。跟她說話若沒一點耐性,絕對會氣得頭頂冒煙,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愛笑的人。
  之前,他聽了傳聞,沒帶幾文錢離開顏家村,一路到外地人所說的村子,村子裡根本就沒有人在十幾年前丟失孩子,看來那外來客一定是記錯了地方。
  但是那時,他已經身無分文、窮途末路,又遇上冬日天寒地凍,差些冷死在外地。他乞討了幾日,到了較大的城裡,終於難耐飢渴,昏倒在有著朱紅大門的大戶人家門前。
  這朱紅大門就是趙七巧的家,巧的是,她的孩子的確在十幾年前被人抱走,一直沒有消息。銀月牙清醒過後,說了自己的遭遇,趙七巧皺了眉頭,問道:「你是來騙錢的嗎?」
  「當……當然不是。」
  他惶恐的說起了自己的身世,在吐露自己悲慘的身世時,自憐自艾,流下了眼淚,趙七巧命人去查探他話中虛實,確認無誤後,才認了他這個兒子。
  所以趙七巧有時開玩笑叫他「新少爺」。
  底下的婢女、侍從,有時也會喚他新少爺,因為他是趙七巧新認的兒子,也是這個家新來的少爺。
  但從這個有點俏皮的稱謂,也可以看出趙七巧這個大戶人家的處事風格,趙七巧雖然是個寡婦,但是她並沒有因為相公過世,而過著愁雲慘霧的日子,好像人生失去了意義一樣。
  相對的,她常常笑語如珠,也是個慷慨好義的人,所以附近只要一聽趙家缺僕役,就是擠破頭也要進來工作。
  就連銀月牙剛來時的惴惴不安,還有打小被人收養的小心翼翼及自卑的模樣,被趙七巧幾句笑語忽略過去。那些東西就像雪遇見火一樣,漸漸的融化了,他現在總算比較有大少爺的模樣。
  不過趙七巧雖然對他很好,卻也沒過於寵他。荷花唱到這裡,他急著要聽,趙七巧就掩嘴笑了,語氣卻正經得督促他去做該做的功課。
  「好啦,明日再叫荷花唱給你聽。荷花,去伺候少爺讀書。」
  荷花福身,對著他滿臉微笑道:「新少爺,我們到書房去吧。」
  銀月牙的臉馬上就垮了一大半,他最近最大的煩惱,就是書房裡的老夫子,那老夫子雖然不怎麼老,但是講起話來又臭又長,而且還很嚴厲。他剛學幾個字而已,就已經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說得他一無是處。
  荷花是在一旁伺候的伴讀,老夫子不屑教女子,說什麼孔老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是連眼睛都不會瞥到荷花身上的。
  但是老實說,他覺得荷花比他學得更好,學得更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夫子不會罵她,也不會理她,所以她反而可以以平常心學習。
  「荷花,是我天資不好嗎?我學得好差啊,夫子總是對我破口大罵,看來是我太笨了。」
  銀月牙自怨自艾,聽得荷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掩嘴小聲道:「夫人說您一定會這麼講,還說不曉得您能撐得了幾堂課。」
  「娘這麼說……」銀月牙一陣自慚,想不到自己這麼沒用的樣子,也在娘的意料之中。
  「那夫子是全村脾氣最壞的夫子,但也是學問最好的喔,夫人說那夫子面惡心善,你朝他多笑笑,他的脾氣就會變好了。」
  銀月牙不相信。「哪有這種事?」
  「當然有,笑是福神,哭是衰神。您就多笑笑,說不定夫子就會轉性了。」
  才說著就已經到書房了,雖然趙七巧對商務了解不多,但她是附近最大的地主,光是一年間的地租收入就十分驚人,因此才要求銀月牙要懂些文字,還要會看地契,以防以後上當受騙。
  進了書房,老夫子已經凝著臉嚴陣以待,見了他們就是一頓臭罵,罵得措辭凌厲。
  「都什麼時辰了!到底懂不懂尊師重道!在我還沒來之前,你們就應該要先來了。」
  一陣不快的話語首當其衝的朝銀月牙兜下,銀月牙縮了縮身子,荷花抿著嘴似乎要笑出來,她在後面戳了戳他,低語道:「新少爺,您就笑一笑嘛!」
  笑?
  他那裡還笑得出來,別當場被夫子給罵哭就不錯了,他正要回頭瞪一下荷花,想不到荷花頑皮的手指戳到他一處敏感的笑穴,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當場咕嚕的笑了出來。
  一笑出來,馬上就知道要慘了,嚴肅的老夫子肯定要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渾身冷汗的抬頭,正準備好要被老夫子責罵一頓的時候,想不到老夫子瞪著眼睛看他,看得他額頭都冒汗了──老夫子的眼神好怪啊!好像被邪魔妖道給附身一樣,或者該講像中邪般的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就像要在他身上燒出洞來。

【試閱】B162-愛屋及烏 品葉.著

書名:愛屋及烏
出版日期:2010/10/4
ISBN:978-986-6263-31-6

第一章
  一道美麗的身影迅速滑至飯桌前坐落,一碰上食物立刻狼吞虎嚥,不管是荷包蛋還是火腿,全數往嘴裡塞,美女的形象蕩然無存。
  「牛奶。」一杯溫熱的鮮奶懸在半空中,要她喝下。
  他唯一的妹妹千萬別在他的面前噎死,不然這下怎麼對得起在天之靈的父母。
  「謝……了……知節。」含糊不清的嘴裡全是早餐的精華。
  「叫哥哥。」這一點他絕不讓步。
  周知櫻看了哥哥一眼,還是沒如周知節的願,吃著滿嘴的食物不理他。
  眼神不自覺探到妹妹穿著的裙子上,眉心緊攏了起來,這陣子她愈穿愈短,跟她之前總是穿著牛仔褲上學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不可能啊,她討厭男生。
  還是瞞著他,在打什麼奇怪的工?
  他們家是缺錢了一點,但他說過不需要她來擔心錢的事,他有能力可以照顧好她,這也是他一生的責任。
  「周知櫻小姐,妳的裙子是不是穿得太短了一點?」忍不住嘮叨起她不雅的穿法。
  「你會不會管太多了一點,周知節先生?」周知櫻用力吞下嘴裡的麵包後道。
  「只不過是去學校上課,有需要穿迷你裙嗎?之前的長褲怎麼都不見妳穿了?」他妹妹就愛頂他的嘴,這下不好好的盤問一下可不放心。
  「大家都這樣穿,又不是只有我,在學校要合群,不然會被排擠,明明我們就差兩歲而已,不要這麼古板。」
  「前兩年就不見妳這麼穿,是不是交了什麼壞朋友?」周知節很緊張的看著神色自若的妹妹瞧。
  「我要去上學了。」周知櫻一躍而起,想快點結束掉這疲勞轟炸的話題,何況她還有比聽哥哥廢話來得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現在還不到七點,學校的大門都還沒開,妳這麼早去幹嘛?」
  「複習。」說完,拿起包包推開大門,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目送知櫻消失在視線後,周知節起身收拾碗盤。
  實在搞不懂她最近的怪異行為,這麼早出門用功,也不見她的功課有所進步,老是在發呆,問她也不回答,推說沒事的敷衍他,可看她根本就不像是沒事的人,患得患失的,讓他很擔心。
  父母車禍身亡後,知櫻一直是他生活裡的重心,雖然分開過幾年,但他時常透過電話關心她,一放長假,也會利用時間來了解她的近況。
  在寄人籬下期間,碰到難過、寂寞時,他就會想到遠方的妹妹,是不是也和他有相同的傷感,這時他就會莫名的堅強起來,因為他必須當個稱職的哥哥,不能軟弱、倒下。
  不知為何,她從來不打電話給他,只收過她的來信。
  第一次接到知櫻的來電,是在她最危急、脆弱時打來求救的。
  當他趕到一座杳無人跡的公園找到她,見到她狼狽不堪、害怕顫抖的模樣時,頓時在心底發下誓言,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准任何人欺負他的妹妹。
  剛退伍的他,原本計畫一邊工作一邊升學,遇到知櫻發生這麼不幸的事,他怎麼放心得下讓她一個人再回到寄養家庭去承受一切,所以他們兄妹倆現在才會一起住在爸媽生前留下的屋子裡,而他的人生規畫也就此中斷,捨下升學,選擇工作,但不覺得有遺憾,比起知櫻的傷痛,這一點真的不算什麼。
  周知節確認門窗關好後,背起公事包出門工作。
  一到公司打完卡,便又跨上摩托車四處找尋商機。
  剛要離開公司時被課長叫住,課長特別好心提醒他這個月的業績還達不到其他同事的一半。
  瞧著課長瞇起雙眼的嘴臉,他完全明瞭他的意思,若是他再不加把勁,只有底薪可以領了,現在才月中,急什麼急嘛。
  握緊了手把,摩托車像火箭般飛射出去,眼睛裡瞬間灌進了大量的風壓,吹得他眼睛痛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要為了省錢而沒在安全帽上裝設護目鏡,最後只好放慢速度,以減輕他一時任性所造成的疼痛。
  難道課長不曉得現在景氣差到不行嗎?
  整天坐在辦公室裡,也要看一下電視瞭解社會上的民間疾苦,很多人都餓著肚子,找不到工作,所以不是他業績不好,而是大家都窮啊。
  唉,他也不能老是找藉口搪塞內心裡的憤懣,課長說話是犀利了點,但卻是一針見血,刺中他的要害,他這個月的業績的確輸其他同事一大截,不多下點功夫是不行,只賣出六瓶水果醋,他也覺得臉上無光。
  今天非得賣出一瓶不可,即使要死皮賴臉也在所不辭。
  周知節繞進一處安靜的住宅區,鎖定這裡為他打拼的對象。
  停妥摩托車,背起家當,他逐步挨家挨戶推銷自家商品,一路敲門下來的結果,超悲慘的,一個也沒賣出,還當著他的面被甩了好幾次門,幸好他閃得快,不然他的鼻子早就報銷了。


  他們公司的產品那麼好,為什麼一個也沒賣出去?水果醋是天然的好飲品,純人工釀造,不加水,又有政府保證,哪裡找這麼好的東西?
  周知節不死心的猛力按著電鈴,這是他最後的希望,剩下唯一一家沒造訪過的,他就不相信今天一瓶也賣不出去。
  按了老半天沒見人出來開門,墊起腳跟,探頭往高牆裡看了一下,從牆的另一邊,他瞧見一個身影坐在屋裡,明明有人在,卻假裝無人,難道屋主知道他是一個來路不明的推銷員?
  好,比耐性他是不會輸的,使出一陽指神功,全心全意進攻紅色方塊,一定要裡面的人出來應門。
  下一秒,大門的確應他的要求開了一條大縫,一個鐵黑的臉孔出現在周知節的面前,這名男子全身散發著不友善的訊息。
  「有什麼事嗎?」
  「呃,我是長健營養食品公司的周知……」
  大門瞬間要關上時,被眼明手快的周知節一腳擋下,適時阻止了今天唯一有可能推銷成功的機會。
  真沒禮貌,比之前甩他門的幾個住戶還惡劣三倍。
  「先生,請您給我三分鐘,讓我說明一下……」突然他的話硬是被中斷,一個龐然大物壓在他的身上不動。
  「喂、喂,先生,您怎麼了?」周知節不管怎麼晃動、叫喚,這個重量就是沒有減輕的跡象。
  丟下他不管!
  這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念頭,但在下一秒,從不知名人士的身上傳來高溫灼熱,就這麼丟著不理,肯定會出人命的。
  唉,看來今天是注定一瓶也賣不出去了,周知節吃重的攙扶著初次見面的人走進屋裡。
  「請問有人在嗎?」連一個回音也沒響起,看來這忙非幫不可了。
  進入客廳後,一股作氣的將肩上的先生放在看起來非常柔軟的沙發上。
  這個傢伙八成是一個人住,杯子一個、筷子一雙、泡麵一碗全擺放在桌上,連坐的沙發也只有一座,此時上頭有個男子躺在那兒,他好像罰站般佇立在一旁。
  「嗯……」一道呻吟聲從躺臥的男子口中溢出。
  周知節彎下身看著滿臉漲紅的年輕男人,他似乎很不舒服,探出一隻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果然燒得不輕,這下該怎麼辦?是要送醫院,還是試著幫他降溫就好?
  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要他清醒點,終於年輕男人睜開了迷離的雙眼,瞧著周知節。
  「你是誰?」
  「送你去醫院,好不好?知道家人或朋友的電話嗎?要不要我通知他們?」一看到他恢復意識,周知節便連珠砲般問了他頭痛的問題。
  「不要。」立刻否絕他的提議,兩者他都不想。「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又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推銷員,是你開門讓我進來的。」
  見對方語氣不佳,他也跟著不悅了起來,這麼跩?到底是誰幫誰?難道他老兄搞不清楚狀況嗎?
  「你走吧,我什麼都不需要,大門在那兒。」傾斜著頭,用下巴指了指近在不遠處的門口。
  周知節氣得睜大眼睛,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你真是不識抬舉,我好心幫你,竟不懂得感恩。」
  一說完內心裡的不滿,便大步走向金屬門,但才一轉身,背後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回過身,正好瞧見方才氣焰不小的人跌坐在冰涼的地上,努力爬起來後又再度滑坐到原位,一看就知道是逞強,原本走了兩步的雙腳停了下來。
  要不要幫他?該不該扶他起來?
  周知節很掙扎,他沒忘記他囂張的模樣,但看固執到不行的他連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覺得很可憐。
  「你要我幫忙嗎?」蹲下身體和他同高,兩人眼對眼的直視彼此。
  他還是折回來了,放著一個病人任他自生自滅,要是明天新聞出現他死在宅裡的畫面,他會良心不安。
  「不用。」兩個字拒絕他的關心,他荊紊驥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
  「不用?」周知節氣得重複他的話,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真想給他一拳,打在那一張有型的俊臉上。
  太過分、太窩囊了,自己竟無法丟下眼前的男子不管。
  周知節死瞪著這位超級石頭、良心被狗啃掉的臭人看,他卻照樣帶著那一張冷漠的面具回敬他。
  周知節突然捉住他的胳臂,試著扶他坐上沙發,卻被他一手揮開他的好心腸,一點也不領情,周知節氣得又瞪了他一眼,好想走人。
  「你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不要我幫忙,是想病死嗎?你以為我想幫你啊?要不是因為見死不救不是我的作風,我一定放著你不管,去跑我的業務。你知道嗎?原本我將今天的銷售量全賭在你的身上,誰知竟遇上一個麻煩精,又死要面子,不肯合作。」
  一陣沉默後,一直保持敵對狀態的荊紊驥伸出了右手。
  「那我買你的商品當作交換。」這樣一來,誰也不欠誰。
  「一言為定。」周知節點點頭,很滿意他的妥協和提議。
  握住懸在半空中的手,總算達成共識。
  在半推半拉之下,順利讓他重新坐回沙發上。
  首先,他得儘快幫他降溫。
  自作主張跑到樓上,拿了一條厚厚的棉被往他身上一蓋,僅露出一顆頭在外,然後再從冰箱最上層的冷凍庫裡,用湯匙刮出一些碎冰,隨便拿了一個明顯已使用過的塑膠袋,將碎冰裝入其中,再用毛巾將它包裹在裡面,充當臨時的冰敷袋。
  將冰敷袋放在男人的額頭上,不小心碰到他高溫的肌膚,還是很燙人。
  「竟然你不願去醫院,那我去買一些成藥回來給你吃。」說著,他的腳步便轉了個方向。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用力的捉著,從這力道看來,根本不像是生病的人會有的力氣。
  「什麼事?」
  「藥……在我的口袋裡。」
  放開手裡握住的手,一個男人的手怎麼會這麼小?
  荊紊驥掀開棉被,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他原本就要服用的藥,要不是電鈴一直響個不停,他早就吃完藥倒頭睡覺了,說不一定就是因為這個程咬金的出現,他的病情才會更加嚴重。
  「我來。」瞧他開個藥包也開個老半天,周知節搶過他手中的藥包幫他解開,倒出藥丸和水杯一同遞給他。
  「有藥也不早點說,你就是『鐵齒』,才會搞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荊紊驥看了一眼從頭到尾吵得要命的人,賴得理他,一口氣吞下所有的藥丸,翻了個身睡覺,擺明不想看到他的臉。
  哼!長得帥有什麼屁用,個性不好,沒有一個女人會愛上他的。
  周知節在心裡碎碎唸,氣得想畫花他的臉,這個不知感恩的小子。
  沒關係,不要在意,過了今晚,彼此就毫無瓜葛,這個社區往後他也不會再來推銷商品,一個比一個難溝通。
  他轉個身,想找個椅子歇歇有些痠痛的雙腿,眼前卻只有一張桌子,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

【快報】2010/9/20 迷戀系列新書資訊

一年一度的中秋節又要到了,聽說今年的文旦又香又甜,超級好吃
與紅豆甜蜜蜜的書寶寶真是絕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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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新書 9/17 開始預購,並將統一於 9/21 寄出


《B160─夏之雪 汪小蘇.著》
  他們說,夏天如果會下雪,這雪,一定存在不久,這就像冥冥之中為兩人的相遇下了註解。夏雪知道自己沾惹了不能惹的人,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孤寂了多久,卻因為那人而讓生命變得有意義;明白自己有多軟弱,也因那人而勇於面對生活的挫折。但他忘了老天爺愛開玩笑,這些美好不過是曇花一現,因此,他必須在未互相傷害彼此前狠狠斬斷一切……





《B161─你是我的菜 見雅.著》
  禹希瑋,一個社會新鮮人,是個菜鳥沒錯!不過在愛情上,也是個徹徹底底的菜鳥──蠢到被騙財騙色,現在正抱著棉被哭泣。他從沒想過真心換絕情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衰運一起頭就沒完沒了,連失戀買醉都會遇到煞星,結果那人竟跟自己有著意想不到的緣分,這下可好,煞星沒處理掉,前男友又回來「哥哥纏」,自己幾時變得這麼炙手可熱了?

【試閱】B161-你是我的菜 見雅.著

書名:你是我的菜
出版日期:2010/9/20
ISBN:978-986-6263-30-9

第一章
  優雅、節奏分明又帶點撼動力的古典音樂,在曼妙的複合式餐廳一、二樓間同時迴繞。
  突然,自動門打開,前後走進兩個身高不一的男人,這兩人看似朋友,但他們之間的氛圍又有點怪異,如果是同樣圈子或是比較敏感的人,或許能發現他們兩個其實是情侶。
  禹希瑋臉上帶著想藏也藏不住的開心笑容,他跟男朋友徐正杰已經一個多月沒相見了,而且平常要約阿杰也不容易,因為他要打拼事業,所以幾乎是抽不了空暇時間陪他。
  跟徐正杰一年多,禹希瑋當然知道阿杰對事業的企圖心有多重,為了幫助他,只好犧牲他們的甜蜜約會,因為他不希望變成徐正杰討厭的絆腳石,而且今天是徐正杰主動約他出來,就算排除困難,禹希瑋也會赴約。
  桌上的菜單翻一翻,徐正杰緊握拳頭的手突然鬆開,然後又縮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徐正杰看著禹希瑋開心的模樣,心底一陣心虛。
  「小瑋,你今天想吃什麼盡量點,我請你。」
  「啊,真的嗎?」禹希瑋雀躍的伸出手指搔搔臉。
  這裡正播送高級的古典樂,禹希瑋環顧四周,對徐正杰道:「這裡看起來很貴,你現在不是忙著做鋼鐵的投資,這裡用餐應該不便宜吧?」
  徐正杰喉嚨乾咳,向禹希瑋笑呵呵出聲道:「我現在是沒有很大的獲利,不過只是吃頓飯,還用不著拮据成這樣。」
  徐正杰慷慨的大男人主義,深深打動禹希瑋,他對這個男朋友的行為簡直滿意極了,眼底對徐正杰的愛意更是無以自拔的加深。
  「杰……」禹希瑋害羞的看著他,臉上浮出的全都是嬌容。
  「今天是我們交往滿週年紀念,我不想讓你餓肚子,快點點餐吧。」
  「嗯。」禹希瑋開心的翻開菜單看著。
  坐在他對面的徐正杰臉色變得超快,雖然剛剛笑吟吟,但那笑意就像曇花般,馬上就從嘴邊消失無蹤。
  他透露著不耐的表情,臉全都糾結一起,指甲摳著桌角,一邊看著點餐點得開心的禹希瑋,一邊想著要怎麼開口分手的事情,恰巧禹希瑋把臉抬起來,見著徐正杰愁顏不展。
  「杰,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徐正杰趕緊否認,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開心的禹希瑋提出分手。
  禹希瑋張著擔心的臉說道:「如果有心事要跟我說,我多少可以幫你分擔。」
  「嗯,我知道。」徐正杰心裡不斷掙扎著,催眠自己要趕快跟禹希瑋要求分手,這樣才好向他最近心儀的利琪交代。
  「小瑋,我們分……」徐正杰深吸一口氣,雙手握拳,捏到泛紅,鼓起勇氣準備要向禹希瑋開口。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一時間,好不容易要脫口的話,卻被硬來的第三者打斷。
  徐正杰放下握緊的拳,粗魯拿起菜單翻了一頁,順便瞪了服務生一眼。
  三個月前,徐正杰向禹希瑋借了一百萬說要做投資,還跟禹希瑋刻畫兩人未來甜蜜的日子。
  想不到隔不到兩個月,認識了利琪,雙方彼此都互有好感,加上跟禹希瑋久了,自然還是覺得女人最好,畢竟他徐正杰可不是天生的同性戀,是剛好禹希瑋向他表白,他又沒玩過男人,基於嘗鮮,才跟禹希瑋交往,沒想到一撐就是一年。
  而他也很聽話,他要什麼,禹希瑋就會想辦法給他,在他身上前後也撈了一百多萬,但是最近觀察禹希瑋好像也沒什麼錢了,所以現在是分手的最佳時機。
  當點完菜,趕走服務生,菜也送來了,禹希瑋開心的吃下第一口。
  就在這個好時機,徐正杰喚了禹希瑋的名字。
  「小瑋。」
  「幹嘛?」禹希瑋的刀叉還放在沾了美乃滋的嘴邊,笑得像隻對著徐正杰搖尾巴的可愛小狗。
  看到那張開心的笑臉,徐正杰還是不為所動,他面無表情,鬆開緊握到泛紅的手掌,用食指跟中指不耐煩的在桌上連續不斷的敲著。
  「小瑋,我們可以分手嗎?」輕輕淡淡,交往一年多的感情,徐正杰就這樣毫不猶豫、完全不在乎的開口。
  「什麼!」瞬間,禹希瑋的笑容突然僵化,他懷疑自己耳朵壞了才聽錯。
  「我們分手吧,禹希瑋。」徐正杰耐心的一字一句重複。
  噹噹噹!現在正播放著命運交響曲第九號樂章,震撼的音量,漸漸放慢的音樂,配合著禹希瑋震驚到不行的表情。
  他一臉複雜的看著徐正杰,滿臉慌張卻不敢表現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杰,你是在開我玩笑的吧?還是今天是愚人節?」
  「我是認真的,禹希瑋,和我分手吧,我另外有喜歡的人,而且那人比你好看多了,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外人的眼光,你還是去找個真正的同性戀和你交往吧。」
  「你騙人!」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拜託你小聲一點,你這樣大叫很丟臉耶,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在一起。」徐正杰露出個鄙夷的表情。「今天就當作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吧。」說完,徐正杰就從位子上起身,轉頭離開。
  禹希瑋也跟著站起來,連忙抱緊徐正杰的腰,激動到眼眶已經冒出淚來。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
  「哎呀!你真噁心耶!」徐正杰顧不得餐廳的人都在看他們兩個,粗魯的就扒開附在他身上的禹希瑋,一走了之。
  禹希瑋不敢相信他的戀愛竟然結束了,兩個月前,他還和徐正杰規畫未來,他還說愛他,但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
  禹希瑋一想到就忍不住流下淚來,佇立在原地不動。


  禹希瑋失戀一個月後還是難以平復,看起來病懨懨的樣子,為了替他打氣,綽號小羅的同事決定帶他去酒花町喝兩杯,那裡消費一次的費用,對他們這種普通的上班族來說是很驚人的。
  禹希瑋還算是社會新鮮人,他今年在廣告公司才要邁入第一個年頭,進來後沒替公司接什麼大案子,所以薪水還在難看的兩萬三左右。
  而他從高中到大學打工所存的一百萬,早就借給要投資的徐正杰,分手後雖試圖叫他還錢,可是他的電話和住家都換掉了,根本要不到錢,郵局的存摺裡也只剩下一萬元,就算要借酒澆愁,也去不了那種高級的酒花町,他雖然沒去過,但也知道像他這種新鮮上班族,進去沒花上三個月薪水就不錯了。
  「我沒有錢啦,你自己去。」他頹下肩膀無力的說。
  「我請你,你還不要?」
  禹希瑋抬頭,既然有人要請客,他當然不會當傻子,應該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高檔酒店。
  「我去!」今天一去,要把那個死沒良心的徐正杰忘得一乾二淨。
  酒花町是店名也是街名,越接近傍晚,酒花町這個地方就越活絡,每一家刺眼的炫光霓虹燈都把夜晚照亮。
  和小羅坐車到酒花町,才剛下車,禹希瑋就張大眼睛,沒想到酒店高級就算了,還像座城堡,他從沒聽別人說這裡是這麼高級、這麼奢華。
  他們一進去,禹希瑋挑了喜歡的帥哥陪他喝酒聊天,可能是他不習慣這種高級場所,禹希瑋整個人看起來很憋,而且也不喜歡對方自以為是情趣而對他毛手毛腳。
  不到一小時,有通電話剛好打來,禹希瑋就藉故離開。
  他漫無目標在街上東張西望,一邊看著,一邊嘆氣。
  「唉,看來我真的很不適合來這種地方花天酒地,酒都還沒喝完,就越喝越心酸,還是回家好了。」
  在回家之前,禹希瑋看到前方有間便利商店,他走了進去,比起去喝花酒,他覺得吃洋芋片配可樂,心情還快活些。
  沒想到進去不得了,一瞬間,禹希瑋覺得自己走錯地方,他明明走進的是便利商店,卻好像來到黑道的交易場所。
  裡面沒有普通的客人,只有一堆身穿黑西裝、長得人高馬大、青面獠牙的兇神惡煞,不對,是看起來青面獠牙的大哥們,各個看起來都不好惹。
  禹希瑋保持鎮定,心想這裡可是便利商店,管他的,便故作沒事,到零食區準備買東西,剛好置物架前蹲著塊頭高大的西裝大哥,伸手拿零食時,手還會有點抖。
  「不、不好意思,大哥,我、我想拿洋芋片。」禹希瑋很卒仔的開口。
  「什麼?」黑西裝大哥低吼的轉過頭看著禹希瑋,禹希瑋被他臉上整片燙疤嚇到,驚聲尖叫。
  「對不起呀!」說完拔腿就跑。
  正要落跑時,禹希瑋的肩膀不小心擦撞到別人,隨即就是玻璃掉下去的碎裂聲,他低頭看著那像壯士一樣白白犧牲掉的霧面酒瓶變成玻璃散花,然後有位腳上穿著深酒紅皮靴的人站在他面前,這一定是那瓶酒的主人。
  頓時烏雲籠罩他的頭上,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那人的臉色,那人腳上的鞋子看起來很貴,搞不好是這些黑西裝的頭頭。
  「我完了。」
  現在要怎麼辦啊?是要跪著求饒,不斷磕頭喊他不是故意的,還是……
  他也太倒楣了吧,才剛被甩,現在又遇上黑社會。
  「你的確是完了。」
  酒瓶的主人出聲了,聽起來緊繃的男性聲音咬牙切齒,並帶著憤怒。
  「你是笨豬啊?我人都站在後面了,你還撞我!你知道被你撞破的這瓶酒有多貴嗎?這要七十八萬耶,幸好這是一瓶酒,要是我是個孕婦或老人,這樣被你撞倒,你拿三條命都不夠賠。」
  他今天真是衰到爆了,禹希瑋只能認命跟人家道歉,人家罵他是笨豬,他也不敢回嘴。
  「對不起。」
  他慢慢抬起頭,才赫然發現這個穿酒紅靴子的男人非常年輕,跟一般的美男子比,簡直美上好幾千萬倍,不對,跟男人比是暴殄天物,跟女人相比更是浪費。
  禹希瑋不覺的臉紅,他從來沒看過這麼漂亮的人,臉龐像白色雪花那樣帶著紅玫瑰的色澤,精緻的臉蛋就像天神一刀一刀故意鑄造而成,專門要讓人嫉妒的,若是有一面鏡子放在面前,讓他們兩個人相比,禹希瑋一定會自慚形穢,恨不得拿起繃帶把自己的臉包起來,免得丟人現眼。
  看到禹希瑋看他看得出神的臉,丁怨日的嘴角抽搐得緊,口氣非常差的道:「你是看我的臉看到傻啦?你以為隨便敷衍的給我一聲道歉,就可以裝呆嗎?」
  丁怨日上前,一把用力擰著禹希瑋的耳朵。
  「哇啊!好痛!」禹希瑋抓著他的手,想不到他的手勁這麼大,他的耳朵都快被他擰斷了。
  禹希瑋不斷慘叫,叫到丁怨日覺得差不多才放開他。
  「痛死我了。」禹希瑋揉著差不多快斷掉的左耳。
  這個人的年紀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光看樣子,年紀一定比他小,人小鬼大,說話竟然這麼大聲,瞧不起人的樣子。
  「我都已經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仗勢自己年齡一定比對方大,禹希瑋囂張的說道。
  「你難道都不用賠我錢嗎?你以為兩三句對不起就沒事了?要是道個歉像你這樣不情不願的,誰會原諒你?而且殺人放火後,若是這樣隨口喊個對不起就求沒事的話,我看每個人都是觀世音菩薩了。」
  丁怨日抬起下巴,擺明就是瞧不起他,看得禹希瑋火上更火。
  或許丁怨日把臉抬得太高,都快往上朝天,所以沒注意到禹希瑋的拳頭已經緊緊死握。
  「唔……」突然,丁怨日悶哼一聲,立刻頹倒,蹲在地上,摀住自己的眼睛和腹部,完美的五官露出難看的血青色。
  丁怨日痛苦的呻吟,活了三十三歲,今天損失七十八萬就算了,他也不是硬要叫人家賠,只是他還是頭一遭遇到這種蠻橫不講理的小鬼頭。
  禹希瑋雙眼露著勝利的光芒,像是打倒惡龍的勇士,得意不已,他大聲宣揚,唯恐沒人知道他所幹的好事。
  「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這個不男不女。」他笑著道,順便幼稚的做了個鬼臉給丁怨日看。
  禹希瑋不把整間的黑西裝大哥和丁怨日看在眼裡,大搖大擺的連洋芋片跟可樂都不想買就向外走去,只是禹希瑋走出外面後,便馬上拔腿狂奔,因為他很怕那個穿酒紅靴子的人真的是那些黑西裝的頭頭,不然就是頭頭的兒子,而且他剛剛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朝那個人揍了下去,嚇得禹希瑋邊跑邊發抖。
  而在便利商店的丁怨日,體驗了世間的人情冷暖,竟然沒有半個人攔住那打傷人的小子。
  他一隻手摀著瘀青的右眼,另一手則抱著肚子,狼狽的走出去,氣憤的在嘴裡唸道:「你最好在路上不要讓我遇見。」
  遇見的話會怎樣?他一定會先把那小子拖去他父母面前,逼他向自己懺悔,然後叫他吐出被打破的七十八萬。

【試閱】B160-夏之雪 汪小蘇.著

書名:夏之雪
出版日期:2010/9/20
ISBN:978-986-6263-29-3

第一章
  「喂,等一下去哪裡晃?」
  「我怎麼知道?你無聊的話,不會自己去想喔,智障。」
  面對雷克斯無情的反駁,沒人敢多說一句,因為在育哲高中,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每次看到雷克斯跟他的黨羽在校園裡晃蕩,學生們都趕緊繞道而行,就怕給自己招惹上麻煩。
  雷克斯,雷氏企業總裁雷焰的小兒子,今年十七歲,育哲高中二年級,在他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他有一張可以讓所有女人在三秒內愛上的長相,在五秒內為他瘋狂的魅惑嗓音,以及在兩小時內願意獻身給他的完美口才。
  在他身邊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因為父親雷焰,而想拍他馬屁的人;另一種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想跟他攀上關係的人。
  對他而言,女人是象徵男人能力的一種消耗品,具有時效性,所以他換女人的速度,可能比女人換衣服的速度還快,因為他是一個非常喜新厭舊的人。
  當他決定轉身離去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失去感覺的愛情,多流連一秒都是浪費。這是他的哲學。
  對於某些糾纏不休的女人,他自有一套辦法,而其中最有效率又能把事情辦得漂亮的,就是用錢解決。
  他最不缺的東西就是錢,他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愛錢的女人,或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你們看,那個拙爆了的傢伙是誰啊?一年級新生?」
  同伴的驚嚷終於拉回他的注意力,他左右張望一會兒,一個在走廊上徘徊的身影,就這麼闖入他的視線。
  從眼角感受到一個目光,夏雪的眼睛轉過來,穿過前方熙攘的人群跟聲音,穩穩的落到雷克斯身上。
  下一秒,夏雪就被一個跑過去的人撞倒在地。
  在身旁夥伴的嗤笑聲中,雷克斯大步往前,走到他前方。
  「你還好嗎?不吃早餐不行的喔,會容易貧血,甚至沒精神。」他習慣性的顯露出紳士風度,伸手把地上的人拉起來。
  「謝謝學長。」夏雪蒼白的臉上躍上一抹紅暈,他垂著眼睫,不敢注視眼前的人,雷克斯則挑高一邊眉望著他。
  這一年級的新生肯定聽說了自己的身分,所以這麼恐懼。
  真有趣。雷克斯的唇角向上拉提,勾勒出一個弧度。
  「我叫雷克斯。你怎麼知道我是學長?」他明知故問,等著看這小傢伙的回答。
  「咦?因為……」夏雪似乎沒料到會被這麼問,終於抬起頭,「因為學長的胸前有兩條橫線。」
  雷克斯愣在原地,眼底倒映著那兩顆像琉璃結晶的美麗雙瞳。
  深色的瞳仁上覆蓋一層濃密的睫毛,眼窩處微微凹陷,露出顴骨,而小巧高挺的鼻子下那張溼潤的小嘴,比女人還誘惑。
  乍看之下,這個小傢伙給人雌雄莫辨的錯覺,若不是因為看到下半身的長褲,雷克斯說不定會猜錯他的性別。
  這張臉,肯定給這小傢伙帶來很多便利和困擾。
  「你在找教室嗎?你幾班的?」等小傢伙站直後,雷克斯才發現他竟然比自己矮了約半個頭。
  「甲班,我是普通科的。」夏雪很糗的開口。
  他是個大路癡,讀國二時,還有一次在學校迷路半小時的驚人紀錄,連每天上課的地方都會迷路,更別提陌生的地方。
  「難怪你找不到,這裡是特殊科的教室,普通科在隔壁棟。」雷克斯對這個小傢伙的路癡程度有點傻眼。
  育哲高中分成以升學為主的普通科,及學習特殊技術為主的特殊科。
  特殊科有汽修、美容、服裝、音樂及餐飲。
  這學校不過才兩棟大樓而已,小傢伙也會走錯?
  「啊!謝謝學長!」夏雪忙不迭點頭,夾緊書包,急急的跑下樓。
  雷克斯望著他的背影,在內心嘆了口氣,如果這傢伙是個女孩,他今晚肯定會奪了他的初夜。
  以他的直覺判定,這傢伙肯定是個處子,可惜的是他對男的沒興趣。
  「雷,你轉性啦?對男的也產生獸慾了?」身旁的死黨楊啟太在一旁閒閒開口道。
  「去你的,你才轉性咧。」雷克斯沒跟他客氣,一拳搥在他背上,楊啟太狼狽的咳了一聲。
  「不過說真的,身為育哲的千人斬,難道有攻陷不了的人嗎?」另一個不怕死的出聲挑釁。
  雷克斯瞇起眼睛,瞪著他道:「什麼意思?」
  「沒有啊。」那人痞痞的雙手一攤,「剛剛那學弟算是個美人,只是不知道我們育哲的萬人迷雷克斯能不能攻下美人的心防?」
  「如果我辦到了呢?」雷克斯在心底冷笑,剛剛那個小傢伙連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直視,分明已被他的帥氣折服,這座山還真是他媽的好攻陷。
  「如果你辦到的話,我就脫光學狗叫,繞校園一圈。」那人壓根不相信雷克斯會對一個男人感興趣,沒經思考隨口承諾。
  楊啟太皺起眉,這個賭注會不會玩太大了。
  一抹興味躍上雷克斯的眼角,他安靜了兩秒,緩緩開口道:「好,一個禮拜之內,我要奪走他的第一次,如果我辦不到,就幫你付學費,直到畢業。」
  「外加生活費、玩樂費和交通費。」那傢伙不知滿足的要求。
  「說定。」雷克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跟那傢伙握手成交。
  「喂!」楊啟太終於追上轉身離去的他,湊近他耳邊嘟嚷,「你幹嘛跟強霸賭這麼大啊?」
  「我有嗎?」雷克斯無辜一笑,「再說,你難道不想看那傢伙遛鳥外加學狗叫的蠢樣嗎?」
  他的話逗笑了楊啟太,但想想不對,又不放心的追問:「但你根本不喜歡男人,你要怎麼做啊?」
  雷克斯不屑的輕哼道:「你白癡喔,我只要用手機拍下我跟那小傢伙裸體的模樣給強霸看就好了,他怎麼知道我騙他?」
  楊啟太終於噗哧一聲笑出來道:「你真奸詐啊,但是,如果那學弟不喜歡男人,你也是白搭。」
  「放心吧,他不喜歡男人,是因為沒有遇過完美的男人,就像我。」雷克斯自負的歪斜唇角,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他從出生,就習慣接受人們的讚美跟奉承,在他的思維裡,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應該愛他,這是應該的,也必須的,不論那個人是不是異性戀者。
  楊啟太在內心偷笑,看樣子,無聊的校園生活,終於多了一點可以期待的東西。


  夏雪終於在上課鐘聲響時奔進教室,眼看教室裡的位子都被坐滿,只得悄悄選了最後一個位子,安靜的拉開座椅。
  「嗨,你好,我叫葉子強。」
  一個很高的身影突然擋住前方的光線,夏雪詫異的抬起頭,對上一雙友善的眼。
  「子強,第一天上課就泡妞喔!」
  身旁一個人戲謔的開口,葉子強轉身瞪了他一眼,「什麼泡妞!不要亂說話!」
  「沒關係,常有人說我長得像女生。」夏雪露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
  「這樣啊。」葉子強想了想,很中肯的望著他,「但我還是覺得這樣說不太好。」
  好靦腆又老實的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夏雪微笑著沒出聲。
  「你家住哪兒?我住校門口出去左轉的住宅區,走路只要十分鐘,如果你假日有空,可以來我家玩。」葉子強熱情的邀約。
  夏雪微笑聽完,遺憾的搖了搖頭,「我要打工,但是如果有假的話,我很開心可以去你家。」
  「打工?你有想買的東西?」葉子強不解的望著他,奇怪這身軀這麼纖弱的人能打什麼工。
  感覺夏雪這種長得像玻璃娃娃的人,就是應該跟育哲其他大少爺一樣坐賓士來上學,假日則去私人俱樂部把妹。
  「不是,我要打工賺自己的生活費,因為我妹住院的費用很高,我媽的工作無法負荷。」夏雪很老實的明說,「我從國中就在外面打工,學校也知道我的情況。」
  「哇,你真了不起,這麼說來,你跟我一樣家境普通囉?」葉子強由衷的佩服道。
  「找到伴了?哈哈哈,子強,你好好笑喔。」夏雪開朗的笑出聲,葉子強的心臟驚險的漏了一拍。
  因為夏雪的聲音,葉子強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真是奇妙。
  老師踏進教室,終止了這場對談。
  在以身高重新編排位子後,夏雪被安排到第一排,而葉子強就坐在夏雪後方兩個座位遠的地方。
  葉子強發現自己下意識的會去注意夏雪的一舉一動,不只是因為他讓人一聽就忘不了的名字,還有他一發出來就會照亮世界的開朗笑聲,和那總是帶笑的柔和面容。
  夏雪就像冬天裡靜靜飄落大地的白雪般安靜、無聲,卻讓人感到溫暖、沉靜,雖然只是站在夏雪身邊,但心靈都被洗淨了一般。


  「嗨,真有緣,又見面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夏雪詫異的回過頭,他身邊的葉子強在望見來人時,全身一緊。
  「學長,早上謝謝你。」他很有禮貌的開口道謝,眼睛彎成新月型。
  「找到教室就好,其實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參觀校園,畢竟我已經在這裡待兩年了。」雷克斯對上葉子強的黑臉,挑釁的開口,「不過,我在跟人家說話的時候,討厭有人在一旁像白癡一樣的圍觀。」
  「你說誰是白癡!」葉子強氣憤的掄緊了拳。
  「這人是本校董事會的兒子,你不要惹他。」雷克斯身旁的夥伴趕緊拉住葉子強,低聲警告著。
  葉子強沒有回應,繼續憤怒的跟雷克斯對峙。
  他當然知道這傢伙的底細,全育哲沒有人不知道,他雖然是新生,卻已經從二年級的哥哥那裡知道這傢伙的惡行惡狀。
  不要惹雷克斯,這是你平安畢業的唯一秘訣。
  葉子強的哥哥語重心長的告誡他,臉色還因畏懼而泛白。
  「還不快滾!」雷克斯沒耐性的歪了歪頭,「路在那裡,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句話貶低人的意味太明顯,夏雪皺起了眉,無懼的對上雷克斯。
  「學長,早上的事謝謝你,但是我們的話已經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等一下!」雷克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不買自己的帳,他一把拉住他。
  「你早上還用一副含情脈脈的表情望著我,怎麼現在完全變了?」
  「含情脈脈?」夏雪彷彿對這四個字完全沒印象,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雷克斯有耐性的提醒他,肯定夏雪是被自己帥氣的臉孔給煞到了。「早上我把你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你不是連我的臉都不敢看嗎?」他一邊說,一邊在內心自負的微笑。
  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飄上夏雪的眼角,他竟然輕笑出聲,雷克斯愣在原地。
  「學長,不好意思讓你誤會了。今天早上,隱形眼鏡一直讓我很不舒服,那時候我大概在調整,所以才沒有抬起頭看你,讓你誤會,真的很不好意思。」
  這句話一說完,雷克斯身邊的人各個趴在地上搥地大笑。
  「哈哈哈,調整隱形眼鏡……哈哈哈,這下糗了,雷。」楊啟太眼角都迸出淚來,這真是跟雷克斯廝混以來,發生過最爆笑的事,恐怕也是育哲千人斬此生第一次踢到鐵板,而且還是這麼瞎的狀況,明天學校的校刊頭條肯定就是這則。
  雷克斯臉色鐵青的瞪著跟葉子強離去的夏雪,暗地裡捏緊了拳。
  他喜歡挑戰,而且他確定自己是屬於越挫越勇的個性,這個叫夏雪的在眾人面前這樣侮辱他,就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