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戲子有情
出版日期:2010/12/6
ISBN:978-986-6263-39-2
第一章
這夜有些寒,秋海棠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想要起身,只聽見屋外一陣騷動,才睜開眼,口鼻忽然被摀住。
「安靜,如果還想要命,打發掉他們。」
秋海棠驚恐的美眸圓瞠,連忙直點頭,單薄的身子拼命發抖,好像快哭出來似的。
「海棠、海棠,你快醒醒。」
秋海棠看著他,緊張得直冒冷汗,雙手顫抖的覆上摀住自己口鼻的手,深怕屋外的師兄貿然闖進來,惹得這個人痛下殺手。
「我放開你,你若敢叫,我就殺光你所有在乎的人,明白嗎?秋海棠。」
秋海棠這一聽更不得了,連忙搖頭。
這個人知道自己是誰,他恐懼的看著那一雙陰狠的眼睛,簡直快要哭出來。
那人將一顆丹藥彈入他口中,逼他吞下後,才鬆開他的手。
不必多說什麼,他相信秋海棠為了保命,絕對會依他的話去做。
秋海棠含著淚光,扶著床柱起身,雙眼緊緊盯著那個黑衣人,和他保持著距離。
「海棠?海棠?該死,該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秋海棠深呼吸一口氣,強忍住恐懼,裝出被吵醒的聲音。
「師兄,怎麼了?」
「官府派人過來搜,說什麼有欽犯躲入咱這兒,我聽著趕緊過來看你有沒有事。」
秋海棠擦去眼淚,打開門。
「師兄,我沒事兒,你別擔心。」
「嚇壞我了,我叫了半天門,你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睡沉了,自然沒聽見。」
「那就好。」陸小凡還想說什麼,一群官差吆喝的聲音傳來,「你沒事就好,一會兒你別怕,官府的人搜過了就沒事。」
「知道了,師兄,你快去看看其他人,天冷要小心。」
「知道了。」陸小凡摸摸師弟的頭髮,然後轉往其他方向。
秋海棠的笑容關上門後立刻被恐懼取代,但也曉得沒時間害怕。
轉身要說話,卻沒瞧到半個人影,他慌張的四處張望,官差卻在這時敲門,他咬唇先開門。
「官爺,這麼晚了,有事嗎?」
官差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說道:「搜。」
秋海棠的房間立時被火把照亮,他焦急的站在門邊,一方面希望官差趕緊找到黑衣人,因為他還需要他的解藥;一方面又害怕官差找到黑衣人,將來會向他尋仇。
他絞緊雙手,深怕有啥意外,此刻一低頭,眼尖的發現床底下似有指節般大小的黑布露出,他一驚,心臟差點跳出心口。
因為垂下的床布也是深色,所以官差才沒發現,可要是掀起床布……光是想,他就嚇得冷汗淋漓。
靈機一動,佯裝被領頭的官差絆住了腳,往前跌倒在地。
這一跌,登時所有目光集結在他身上,所有人倒吸一口氣。
秋海棠一雙嬌眼含淚,拉下單衣,看著雪白肌膚上那一點血口。
「這可怎麼辦?明日要上恭王府唱戲啊。」說完又撫著他的腳,「我的腳……這可怎麼辦?要是受傷了,不能唱戲,王爺怪罪下來……」
一聽到恭王府名號,官差們無暇貪戀美色。
「你自個兒跌的,自個兒想法子,可與我們無關,走。」
等到所有人退出了房間,秋海棠連忙從地上爬起,關上門後又跑到床邊。
「好了,他們走了,今晚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那人掀開床布,秋海棠連忙扶起他到床上坐下。
「你還好吧?」
「不愧是戲子,還真會演戲。明明是男人,卻比女人還嬌媚,這般楚楚可憐,眼裡含著淚,還曉得搬出恭王爺的名號,唬得那群二愣子一愣一愣的,一個個都被你騙,蠢得跟豬一樣。」
「要不是他們蠢得跟豬一樣,你早就被捉了。」秋海棠早就聽慣了這些話。
那人捉住秋海棠的下巴道:「敢頂嘴?原來是個潑辣的妹子,怎麼?想去告官嗎?去啊,趁他們還沒走遠,只是我被捉走了,可沒人給你解藥。」
秋海棠雖然恐懼,也早習慣這種嘲弄的輕賤言語,但可不代表他心裡不會氣,尤其還為這賊子演了戲。
「是戲子又怎樣?你還不是靠戲子救了命。要不是怕你在官差手裡逃過一劫後尋師父、師兄報仇,我才不怕這條命送在你手裡。」
「真嗆。」
「他們好像離開了,你什麼時候走?」秋海棠聽外面的聲音逐漸安靜。
「放心,確定他們走了之後,我馬上就走。」
「我去問。」秋海棠轉身便要去問。
那人拉住他,「站住,你去問只會添麻煩,別忘了你的腳應該要受傷才對。」
秋海棠咬牙道:「你放手,我不去了。」
那人就著月光,見到了他比花還嬌的臉蛋,手一使勁,秋海棠敵不過他手勁,往床上跌去,驚呼聲消失在他的大掌裡,整個人被壓制在床。
「嗚……」秋海棠被這麼壓制住,又驚又懼的渾身發抖。
「好一朵傾城的海棠花,看起來嬌嬌弱弱,又比女子還要妖嬈,真分不清楚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黑衣人邊說邊用大掌撫著他的臉頰,然後緩緩下滑。
秋海棠奮力掙扎,趁他稍不注意,咬住他的手掌,滿腔怒火和恐懼使他死死咬住,直到滿嘴血腥也不鬆口,恨得想咬掉他一塊肉。
咬了半天,那股氣從腦門散去,才稍稍回復理智,驚疑的看他毫不抵抗,又怯怯的鬆了牙齒,捉緊衣襟往裡邊縮。
「嘖嘖嘖,你還真是毫不留情,幾乎要從我手上硬生生咬掉一塊肉。行,就當作今晚我冒犯你的賠禮。」
「你……」秋海棠實在搞不清楚眼前賊子的想法。
「過來。」
秋海棠警戒恐懼的瞪著他,一點也不敢移動。
那人輕笑,傾身向前說道:「別動,你一動,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秋海棠連忙屏住氣息,動也不敢動,全身緊繃的讓他給自己戴上個玉墜子,然後捉住自己的下巴,拇指來回磨蹭著自己的唇瓣。
「牙尖嘴利!玉墜子不許取下,也小心別讓人看見,我向來有恩必報,將來憑著這玉墜子,我會給你一份謝禮。」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快走。」
「我就要走了。那顆丹藥無毒,至於這玉墜子……若被人瞧見,會給你和你師兄惹來殺身之禍,我勸你最好收著。」
說完,那人點了秋海棠的昏穴,轉身離開。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
戲方唱完,還未喝口茶歇氣,秋海棠頂著戲裝,一句王爺召見,便被人給請走了。
「秋老闆,請。」
秋海棠看了看站在門邊的官爺,「請問官大爺,王爺召見草民,不知所為何事?」
「秋老闆,請。」那人但笑不語。
秋海棠見問不出什麼,只得硬著頭皮進去。後腳才剛踏進房門,那扇門立刻被關上,秋海棠驚懼的捉住門,卻發現門從外頭鎖上,害怕得大叫:「官爺!官爺!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一雙手無聲無息的覆上那顫抖的柔荑道:「別慌,這兒可沒有什麼會吃人的野獸。」
這聲音……
秋海棠全身僵硬的任由對方牽著自己的手往內走,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看著眼前身著白衣的頎長背影,不敢確信他和昨夜裡的黑衣人是否為同一人。
男人壓著他的肩,讓他坐下,抬起他濃妝的臉,拿起一旁沾溼的巾帕為他卸妝。
「待本王為你洗盡鉛華,從此便只做本王的海棠花兒。」
秋海棠害怕的捉住那巾帕道:「王、王爺,草民自己來就行了,不敢勞煩王爺。」
男人沒有應話,也不讓他拿走巾帕,僵持了一會兒,秋海棠的手被他拉下放到腿上。
「怎麼?今日不嗆也不辣了?」
秋海棠急得快哭出來,他到底想做什麼?師父和師兄他們呢?
「是草民冒犯王爺,請王爺有什麼氣就對著草民撒,師父和師兄他們是無辜的。」
男人邊替他卸妝,看著他逐漸露出原來姣好的臉蛋,勾起一抹笑。
「放心,我給了賞銀,讓他們先回去歇著了。」
「那草民也該離開了。」秋海棠半掩的睫毛劇烈顫抖。
「離開?」男人輕笑,將五顏六色的巾帕丟到水裡,「行,你走得出這房門半步,本王二話不說,讓你離開。」
秋海棠起身,咚的一聲,跪到男子跟前。
「王爺,求王爺饒了草民一命,是草民有眼無珠,冒犯了王爺,求王爺饒了草民。」
「唉,跪什麼。」男人傾身扶起他,捧起他的臉,「真是一朵讓人魂牽夢縈的海棠花,不用怕,好好的看看本王。」
「草民不敢冒犯。」秋海棠閃躲著往後退一步,男人懷抱頓時成空。
「哈哈哈,好一個不敢冒犯。」伸出纏著白布的左手掌,「還記得嗎?應該沒那麼容易忘吧?」
真的是他!
秋海棠腿一軟又要跪下去,這回男人眼明手快扶住他。
「還真嬌弱,海棠花兒。」
「王爺,王爺您……」秋海棠腦海一片空白,什麼話兒也說不出來。
男人低笑著,拇指來回撫摸他的唇。
「真是美人胚子一個,連害怕也能這麼美,這麼扣人心弦,還有這聲音……真好聽。方才的戲唱得可真好,你師父倒會教。」
秋海棠大氣不敢一喘,眼睫一顫,淚水落了下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哭什麼?」男人從他頸間拉出那條玉墜子,「不錯,有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該賞。」
「王爺,您到底想做什麼?一切都是草民的錯,和其他人無關,求王爺大發慈悲,大人有大量。」
「小海棠別哭,只要本王問你話都能如實回答,本王滿意了,饒了他們倒也不算什麼,還會大大有賞。」
「是,王爺問話,草民絕對會據實以答。」
「很好。」男人背著手走到他後方,「還是乾淨的?」
「什麼?」
男人從後方環住他的腰,嘴貼在他耳邊,「小海棠這麼美,肯定有人想要……」低笑的看著再次推開自己的美人,看他跪倒在地上,哆嗦著單薄的身子。
「王爺,草民只是個戲子,只會髒了王爺,王爺饒命,王爺饒命……」秋海棠眼一瞠,再眨,已淚流滿面,哽咽著磕頭,只盼王爺能饒過自己。
男人蹲到地上道:「小海棠,沒有本王,你以為依你這副比女人還要嬌美的模樣能撐多久?跟著本王,是福不是禍。」
秋海棠聽了,頭磕得更急。
「王爺,草民是男人、是戲子,跟了王爺只會髒了王爺,求王爺大發慈悲,放過草民吧。」
男人笑著,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
「想要本王放過你,還有一個法子,只看你願不願意。」
秋海棠抬起梨花帶雨的嬌顏問道:「什麼法子?」
「過來。」
秋海棠連忙爬到他面前,還未開口,只見他傾身抬起自己的臉。
「先用你這張小嘴取悅本王,行嗎?」
「王爺,草民不懂。」秋海棠愣愣的看著他,還會意不過來。
男人看著他的不解,笑道:「小海棠,看樣子你好像還未遭人染指,那倒好。」
「王爺?」
「小海棠,本王明著跟你說,跟著本王好處是說不盡的,你若擔心少了你這個角兒,你師父的戲會演不下去,本王也可以幫你師父找個替代,替你去唱戲,遇事兒,也可以給你師父做主。」
「王爺,饒過草民吧,草民不過是個唱戲的,會髒了王爺……」
秋海棠繼續哭求著,只是男人似乎無動於衷,輕笑道:「小海棠,給你臉可別不要臉。本王是憐你,心底著實喜歡你,否則可不會浪費時間聽你在這兒哭。」
他起身拉起他,不顧他的反抗,將他拉到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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