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B186-不能說的愛戀 凌豹姿.著

書名:不能說的愛戀
出版日期:2011/4/6
ISBN:978-986-6263-55-2

序曲
  夜色昏沉,暗得幾乎沒有光線可以透入玻璃窗內,天上的烏雲遮蔽了明亮的月色,就連滿天的星斗都隱匿在黑暗之下,彷彿一片烏沉沉、透不了氣的黑,沒有雨聲,沒有風聲,連絲光亮也消失了。
  遠方幾處殘存的馬路燈光、房子裡點著的亮光,微弱光線在夜色中苟延殘喘的射入屋內,但是就連那麼微弱的光線也被窗帘給阻隔住,黑漆漆的屋內熄滅了所有燈光,屋內也幾乎是一片黑暗。
  沒有光線,只除了極度低沉的聲音遍布在屋內。
  「呀啊啊……」
  貪婪渴求的雙唇發出甜膩的呻吟,金顏張開了嘴唇,像是兇猛動物般的舌頭貫穿他的唇內,他也貪婪的吸收著對方的唾液,兩道舌尖飢渴的吞噬著對方,穿在身上的白色睡袍已經凌亂不堪,露出大半個白皙的胸膛。
  他的手心飢渴的撫過壓在身體上男人的強壯結實軀幹,手下溫熱的肌肉、強悍的體味讓他一陣目眩神迷。
  男人多久沒有來過了,他不願意記得日期,但是等待的時間分分秒秒的折磨人。
  他拼命的嗅聞著他身上的體味,雙手滑過男人強健的後背,只是手心愛撫過男人的肌理他就一陣目眩神迷,男人的大手不費吹灰之力的扳開他細瘦的雙腿,他的內褲被褪落到床腳下。
  沒有多餘的前戲,好像男人慾望高漲的只想得到他,當強猛的肉塊不由分說的刺入他柔嫩能接受的部位時,疼痛的淚水順著他的眼窩而流下。
  依依不捨的留戀,他的淚水沾溼了男人的臂膀,經歷無數次的交歡,就算在黑暗中,男人也能準確無誤的吻上他的唇,腰部往前的刺穿他的身體,狂妄無比的索求,就像他是他的獵物一樣。
  「還要、還要……」
  而他是個甘願獻上一切的獵物,飢渴、淫蕩的聲音從口裡發出,他的雙腿主動攀上男人的腰部,搖動腰部盡情索求著對方,也滿足對方無底的情慾。
  因為情慾是兩人唯一的交集,當一望無際的烏雲蓋過所有光亮的夜晚,才是他們相會的時間,而貪婪索求對方身體的熱情則是他們相處的唯一模式。

第一章
  「顏少爺,這是你的信件。」
  一排信件放在古色古香的圓盤裡,金顏喝了口熱紅茶,長形的餐桌上擺滿了許多的食物,卻只有他一人在用餐。
  他叉了一口蛋放進嘴裡細嚼慢嚥,他本姓並不姓金,姓衛,他的母親與當時有名的企業家再婚時,他被帶進了金家,就跟著改姓為金。
  十幾年前,當時知名企業家金義日娶進一個堪稱美豔的單親媽媽時,報上雜誌紛紛以釣金龜婿的惡名諷刺她,說她嫁入豪門是為了金義日的錢。
  她只是一介不知名餐廳的端盤子女侍,學歷、經歷並不特別好,但是鰥夫的金義日愛上了她,也立刻迎娶了她,甚至無所謂的讓她的拖油瓶成為金家的小少爺。
  從來沒有人說過金義日是好相處的人,他耿直,卻是個十分沉默寡言的男人,早年的婚姻並不幸福,在生下一子後,他與妻子的感情更加急轉直下。
  他徹夜未歸已經是常態,妻子的歇斯底理與多疑善妒的個性讓他很難忍受,並且漸行漸遠,美麗的妻子以外遇來報復他的不聞不問,卻在結婚的十年後,割腕自殺在大宅邸裡。
  沉默的金義日一手主持了喪禮,在喪禮上的表現自制且沉默,面無表情的臉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而他的親生兒子金聰英就像傳承他百分之百的血統一樣,九歲的小孩沒有失控的哭泣,他與金義日一樣自制且沉默,面無表情的臉上宛如帶了鬼一般的面具,讓人看不懂他的心情。
  憑金義日的錢脈與人脈,弔唁的人潮絡驛不絕,有傳言夜半的時候,來了金義日後來的衛姓妻子,代表他們早就有了婚外情,只是一直沒有公開,他的妻子也因此懷恨自殺──當然這只是無聊八卦的傳言,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衛姓女子在一年後順利嫁給了金義日,所以也有人說他逝世的妻子,其實是金義日逼死的,只為了早日娶進衛姓女子,讓衛姓女子有名有份。
  第二次的婚姻對金義日而言,可能就是他人生遲來的美麗春天,沉默的他變得笑口常開,常年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就連嚴肅的表情也變得較為和善可親,衛姓妻子也常以他的名義舉辦慈善晚會,兩人出雙入對,數十年來,還是甜蜜得宛如新婚夫妻般恩愛。
  而且金義日非常喜愛妻子的小孩──金顏。
  雖然沒有他的血緣,但是兩人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樣,金義日會帶他出去踏青,買他想要買的東西,不遺餘力的陪伴著,反倒是他有血緣的小孩,被金義日流放在國外的住宿學校,只有寒暑假才會回來住上幾天。
  差距是如此的明顯,讓金家彷彿分成了兩塊,一塊是笑語常開的春天,一塊是被流放的天涯孤子。
  一直到金義日逝世的那一天,這一切才扭轉過來。
  金義日留了大多數的財產、少數的股權給自己的親生兒子金聰英,卻把大多數的公司股權留給小兒子金顏,但在遺書上,公司的經營者仍寫明是金聰英,也在董事會上多加著力,因此金聰英掌管了整家公司。
  於是金顏握有公司大多數的股權,卻沒有經營的實權,而實權實際上是掌握在金聰英的手中。
  也許這是金義日睿智的決定,他看出了金聰英有推陳出新的經營能力,希望這一份能力可以永遠保障金顏未來的生活,所以只要公司越賺錢,握有大部分股權的金顏就永遠不會窮困潦倒。


  金義日過世一年後,他的再婚妻子也因思念過度而病死,金家就只剩下兩個兒子,但是這兩個兒子幾乎是完全不交談的。
  握有公司實權的金聰英,讓公司都是他一手提拔進來的人,只挪出個可有可無的職位給金顏。
  這個職位絲毫不帶職權,也只讓他做公關方面的活動,其餘的公司內部決策,金顏一點也沒有出聲的機會。
  若不是金顏握有公司大多數的股票,也許這個公司根本就沒有金顏可待的地方,兩人維持著危險的平衡。
  就算金聰英想要買下公司的股票,金顏也從來不曾釋出過這些股票,好像這就是他可以跟他制衡的唯一談判籌碼。
  這對兄弟的感情惡劣可見一斑。
  在宅邸裡,金顏拆開信件一封封的讀過,對面遙遠的主位自從繼父過世後就只有一人能坐,但是現在那裡並沒有人,那是金聰英的位置,金聰英不跟他同時間吃飯,他們都選擇避開對方,從他還很小時候就是這樣。
  若不是管家報告,也許他會誤以為金聰英沒有住在家裡。
  他將一封錯誤的信件放在桌上,嘆了口氣道:「這不是我的信,告訴大少爺,我不小心拆了他的信。」
  就連這種小事都要經過第三者傳話,有時金顏對此感到無奈,但這是事實,他無法改變。
  他在前幾年大學畢業,學的是商業經營,可是金聰英並不需要他幫忙,他本身就是個極度聰明的企業經營者,甚至還有雜誌評論,他比金義日在商場上更加的勇猛善戰。
  金顏學的東西根本就無用武之地,他試過跟金聰英反映他也想站在第一線上的心聲,問題是他根本就不可能見到他的人。
  不論在公司、在家裡,甚至他站在金聰英的秘書前預約要見金聰英,秘書只會虛假的微笑,告訴他要排時間。
  要見自己的哥哥還需要排時間,他忍住無奈的嘆息,低聲下氣的回答願意排時間,可是時間永遠排不到他的身上。
  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甚至半年後,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去詢問一臉假笑的秘書,因為一切只是浪費時間。
  金聰英表現得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想看到金顏,而他一手裁培的秘書,也以金聰英獨裁的命令唯命是從。
  他推開餐盤,擦了擦嘴,就連他必須出席的宴會上,金聰英也必定不會出席,他們就像磁鐵的正負兩極,永遠也碰不到面,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永遠也不可能接觸。
  管家收下了拆錯的信件,金顏起身,開車到了公司。他在公司有獨立的辦公室,甚至還有金聰英撥給他的女秘書,只是他做的全是一些閒差,閒到讓他覺得他在公司根本就像個吃軟飯的男人。
  說他負責公關部門,其實他只需拿印章蓋下同意的字樣即可,所有的活動都不是他主辦跟負責的。
  好不容易公司最近買下土地要蓋商辦大樓,想辦個動土的典禮,他再也受不了這麼無所事事的在公司閒晃,便打了一份企劃書給金聰英,金聰英沒有回覆,他猜也許交遞的秘書根本就沒有把他熬夜寫成的企劃書放在金聰英的桌面上。
  好吧,他們這樣對待他,也別怪他無情。
  他真的火大了,公司雖然是金聰英負責,但是至少──他恨恨的想──至少他也握有公司很大一部分的股權,若是他要變賣公司這麼多的股權,絕對會讓股價急速下跌,或是讓經營者換人。
  他握有這間公司這麼多的股票,而該死的金聰英甚至對這份他寫得半死的企劃書,連句NO或YES都沒交代下來,他忍無可忍了。
  一到辦公室,他查看著桌上的卷宗,完全沒有回音,這就是金聰英給他的回答,他氣得握緊拳頭,受夠當個沒有聲音的人了!
  他再印了一份自己的企劃書,挾在腋下走出辦公室,按下電梯,到達金聰英的辦公室前面,女秘書完美無瑕的妝露出假笑的燦爛表情──這是見到他的一號表情,永遠都不會變。
  「總監,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總監,職位聽起來很大,其實只是個虛名,他露出同樣虛假的笑容,回報給秘書。
  「沒事,不,應該講沒妳的事。」
  他火大的走過她身旁,秘書臉上的假笑破滅,剎那間惶恐的站起來,守護這裡的防線是她應該做到的職務之一,她當初來應徵時,總經理就已經說得十分清楚。
  「總經理有客人,請您不要擅闖進去。」她阻止他。
  「那更好,我們兄弟倆可以一起招待客人。」
  最好是有客人,但是他再也不相信這個女秘書的任何一句話,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了起來,笑容裡含滿了憤怒,自他畢業後已經兩年了,他受夠自己這兩年溫文儒雅的白癡行為了。
  只會忍耐、忍耐,再忍耐,為何自己要忍耐到這個地步?感覺根本就是白癡,笨蛋到了極點。
  金顏完全沒理會秘書的阻擋,像個憤怒的火車頭,朝著門撞了進去,如他原先所預料的,根本就沒有客人來訪,他猜當金聰英秘書最大的任務,就是阻止他進入金聰英的辦公室。
  十多坪的辦公室內,金聰英埋首於辦公桌上成堆的公文,頭也沒抬的指著桌上一角的公文,嘶啞的低沉男音完全沒帶一絲感情的公事公辦。
  「這個交由底下去辦。」他可能以為進來的是秘書才會這麼交代。
  金顏進公司兩年,雖然他們是名義上的兄弟,甚至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但是他從來沒進過這間金聰英專屬的辦公室。
  寬敞的空間、流線的設計感,外頭的陽光射入玻璃,玻璃反映出亮光,很美,卻感覺銳利而冷酷,一點也不溫暖,甚至處在這裡,就有一種處在冷凍庫的極冷感覺,能在這裡待一整天沒被冰死的男人,也算是奇葩一個。
  這裡不只是裝潢的問題,更大的冰冷來源,可能是來自於頭也不抬的男人身上──金聰英。
  金顏沒看過他,這樣講可能有點誇張,但是他至少有好幾年都不曾面對面的看過他本人,雖然有看過雜誌的封面,不過金聰英對他的嫌惡感非常強烈,他們都維持著王不見王的情況。
  他只看過國中時期的金聰英,那時他剛拔高,臉型還非常瘦削,聽死去的繼父說,金聰英因為極短的時間內身材拉得太高,肌肉、骨頭還會隱隱作痛,這是男孩子發育時期的過渡疼痛。
  所以他到底有多高、身材如何,金顏根本就沒有印象,他記憶中的金聰英,是個沉默、頎長,眼神像無底深淵的男孩,不是像眼前長得又高,身材威猛的大男人,若是除卻他的冰冷表情,他有個很容易讓人入迷的外型。
  「我不是秘書。」這麼多年第一次在陽光下見到他本人,他乾渴的喉嚨發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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